这夜北堂墨辗转难眠,倒不是因庆毓光,就觉着一晚上耳朵滚烫,难不成有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
不对!
烫了一整夜
怕是一群人轮番上阵才能达到的神奇效果…
当然想归想,北堂墨还是比较科学的无神论者,抬手摸了摸温度正常的额头,刚掀开锦被起身便闻得屋外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
北堂墨眉峰一扬,揭起搭在矮塌上的锦袍套在身上,别说这古人的衣服看着飘逸灵动,穿起来内三层外三层还真不是个省心的事。
正欲攻克最后一关腰封的北堂墨一手捏着一端眼看就能扣上,耳边突然一声呐喊,吓得北堂墨前功尽弃。
“世子!世子啊!!!”
声于同时北堂墨满眸无辜盯着手中脱落的腰封,咬牙忍了又忍,半晌沉眸抬头看了眼惊蛰。
念着惊蛰的一惊一乍,下意识偏头望向屋外,见屋外一片寂静回首对上惊蛰焦急的眼神,本能伸手将腰封递给惊蛰。
“”
惊蛰低头一看北堂墨手中的腰封只觉整个人都快炸掉了,偏偏世子还跟个没事人儿一样。
“世子,他们决定让你去南祁国做质子!”
“?”
“馊?什么馊!”
“快点儿,我穿不上!”
“世子你能不能上点心啊!”
“上心!上心!当然上心!可上心也不能不穿衣服啊!”
惊蛰见北堂墨不停点头间嘴里不断说着“上心”,可面上根本就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心里不知有多着急。
可瞧着北堂墨塞到自己手里的腰封,寻着北堂墨眸中为难,只好强忍内心担忧苦着张俏脸理弄起北堂墨的衣服。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落入北堂墨眼中也是哭笑不得。
“你方才说我要去南祁国当质子?”
惊蛰见北堂墨终于进入正题,连忙道。
“昨日皇城出旨让北堂世族选出一名内族子弟前往南祁为质,不想北堂三大主家竟背着你达成一致,推你前去”
“噢”
“这哪是去做质子,分明就是去送死啊!”
“噢”
“世子!”
“话说庆毓光就是南祁将军吧?”
“哈?”
惊蛰未料到自家世子到了此时还在念着那庆毓光,心下不祥之感一个劲儿的往上冒。
难不成自家世子之前被庆毓光废了功夫还不死心,眼下准备将人头送去南祁伸长了脖子让别人砍吗?
惊蛰越想越烦忧,偏偏北堂墨越想越开心。
“世子你不会是想去”
“正是”
为避免北堂墨如自己所想彻底沦陷,惊蛰抱住北堂墨腰身直接跪了下来,吓得北堂墨心脏险些漏了一拍。
“世子,世间男子千万,你为何非要为了他前去送死”
“我”
“倘若他心中真的有你,又怎会毁掉你引以为傲的尊严,你可知你这一去会是怎样的结果?”
“”
话至此处,北堂墨总算明白了惊蛰担忧的点,一拍脑门瞬间笑了出来,低头作势扶起惊蛰。
岂料惊蛰也是倔强就是不起,北堂墨只好蹲下身,伸出手指轻刮惊蛰鼻梁,柔声道。
“谁说你家英明盖世的世子是去送死的?”
“可南祁国是他的”
“地盘?”
“嗯”
“嘿嘿,就是要在他的地盘搅得天翻地覆,那才是真牛逼!”
“啊?”
“正所谓世子不发威,当我是hello kitty!”
“世子你在说什么?”
“对了,刚你说祠堂啥?”
“祠堂内三大主家他们”
北堂墨寻着惊蛰欲言又止,起身就朝祠堂走去,自己这副身体好歹也是北堂世子,现今的北堂家主。
她倒要看看是谁这般拼命作死,挑战她那本就所剩无几的威严,不懂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未近祠堂已闻人声,大体对于选择她的理由亦是八九不离十,看来这世间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逃不过人衰被人欺,这不连鸟人也敢背着自己咯吱几声。
北堂墨透过祠堂门缝观察着堂上众人,一个个尖嘴猴腮损话连篇一看就不是善茬。
有那么个瞬间北堂墨竟有些同情起自己,虽说曾立足于巅峰之上,可摔倒时也是粉身碎骨连渣子都寻不得零星半点。
“北堂墨为一己私欲出卖北昭国本就该死!此番送往南祁国为质倒算是功德一件!”
“就是!我赞同!”
“无异议!”
“话是这么说,可”
“大长老有何顾虑?”
“这人嘛,我倒无话可说,就是那把惊翼得归还北堂祠堂”
“大长老说得在理!”
“就是就是”
“可如今北堂墨拿着,若是她不肯交出来”
“怕啥!难不成就北堂墨现在这般还能将我们如何!”
话语同时众人还未来得及附和便被突然踢开的房门声阻断,众人一愣随即望向门庭处所站之人,待看清后祠堂内寂静一片。
众人瞬息收敛呼吸,生怕一个呼吸重了引得门庭之人侧目,他们都知道北堂墨武功尽失,但他们更知道北堂墨乃百年难遇的奇才。
所以谁也不敢去做那寻死的出头鸟,尤其是在此时手持惊翼气势不减当年的北堂墨眼皮下。
“我听说你们想要惊翼?”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大长老发了话。
“此番世子前去”
大长老话正说着,众人便见北堂墨一步步走向供奉台,抬手将惊翼敬畏的端放剑架。
点燃焚香祭拜三叩,而后慢悠悠的转身走向大长老,出口言语不轻不重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大长老,本世子今特来奉还惊翼于祠堂”
“世世子”
“北昭之祸由我而起,自由我承担,尔等所说之言我无可辩驳,但仅此一次,若再有下次”
北堂墨故意不说完,正所谓杀人莫过诛心,乘机学着电视剧里坏到极致的反派boss冷笑几声,此地无声胜有声听得大长老心颤。
他哪曾想北堂墨如今境地还能有这番震慑,忙起身就欲行礼,岂料刚起就被北堂墨按住,耳边传来一阵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大长老,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别忘了你的主子是谁?”
“世子我”
“嘘!”
北堂墨指尖轻抵双唇,无视大长老此时惶恐,聪明人点到即止,抬头目光横扫众人。
“今我前去南祁国为质,族内事务均由大长老秉承我意后执行,如此就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