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锄子大手放闺女头顶使劲摁了两下:“爹是给你留脸呢!”
“我没不要脸。”
“爹不是说你不要脸,你在那撵着撵着找魏小慧要说法,好看咋地?你等着吧,以后你想起来肯定后悔,后悔今个为啥没在魏小慧反口说要肉抢肉的时候,直接甩脸子拎肉走。”
陈锄子不会开导人。
他的人生经验也跟闺女讲不明白。
如果沈锦在这,就会明白陈锄子的意思——他只是想让他闺女在一段情感里,学会体面收场。
争执那么多,赢了或者输了其实日后回想起来,没有丁点意义,我们唯一惆怅的,不是失去了那个轻易就疏远放弃了自己的人,而是失去了曾经回忆里真挚的那段感情。
陈红英把今天魏小慧说过的话包括后来她们在里屋发生的事慢慢讲给陈锄子听,最后还说了沈锦临走前,和她定下的赌约。
陈锄子沉默听完。
只感慨的说了一句:“红英啊,你比小锦儿年长这么多岁,看人还没小锦儿准呢,有时候不是所有朋友都是希望你过得好的……”
那边,沈锦在牛车上呼呼大睡。
快到大杨村知青点的时候,被沈疆捏着鼻子叫醒。
“爹?”
沈疆笑着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我都怕你在牛车上吹了风生病。”
沈锦哼哼唧唧:“我体格好着呢!”
锦鲤点比啥特效药都好使。
沈疆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行了,快到知青点了,你不是说等路过知青点的时候让爹喊你嘛。”
沈锦从她姑怀里坐起身,开春的天气暖和,她睡这一觉也没感觉冷,牛车停在知青点院门口,沈锦朝沈家人摆摆手,潇洒的跳下牛车。
沈疆看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这野丫头!”
回头朝老爹做了个鬼脸,沈锦颠颠的往知青点里边跑。
卢知青正在屋里偷摸开小灶,她爸大老远给她寄过来一堆腊肠,她正盘算着自己吃点,然后晚上趁着人少去沈家给沈家人送点。
刚把一截腊肠塞进嘴里,还不等嚼呢,就听见敲门声。
“咳咳!谁啊?”
“我啊,沈锦。”
小锦儿?
卢溪望停下藏腊肠的动作,赶忙拉开门,嘴里的腊肠还没咽下去,含含糊糊的说着话把人往屋里请。
“你咋来了?村里人说你家人今天去别的村子给你大哥说亲去了。”
沈锦知道卢溪望是啥性格,这段时间和她混的熟,说话也没个顾忌:“卢知青,是不是后悔当初说要嫁我爹了?这要是嫁成了,前脚你和我爹结婚,后脚你刚得的便宜大儿子也结婚。”
“这样的双喜临门,就问你大好女青年,风华正茂,憋不憋屈?”
卢溪望听完就撵着沈锦打,边打还边咳嗽。
看她这样,沈锦不敢招她:“你这是咋了?这咋咳嗽的跟喷泉似的,直往外吐渣渣,啊,别对着我吐啊……”
其实相比起喷泉,沈锦更想说她像豌豆射手,无奈这时候还没有植物大战僵尸,没人懂她的梗,沈锦一时只觉寂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