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接着忙吧!”
唐远武笑着给人回礼。
唐欢挽着唐远武的胳膊,身后跟着元迎,在一座书架前停下,接过唐远武递给她的卷宗。
“这就是你要的卷宗,赶紧看看吧!”
唐欢欢喜的点头,也不找桌子,直接站在书架旁打开逐字逐句仔细看起来。
盛贞四十九年,雍都平安堂庸医杀人案。
今有何家庄人氏何大柱一家状告雍都平安堂吴子期毒杀其子何发一案,经审理,吴子期错将浮头白果当成公孙果卖给何发煎服,造成何发中毒身亡,实乃无意。
根据国法,过失致人死亡者,若双方愿意和解,由嫌犯赔偿受害人白银百两及以上。若不愿,根据情节严重程度给予嫌犯一年刑狱,赔偿受害人五百两银子。
征求何大柱一家意见,不愿和解,按国法判吴子期一年刑狱并赔偿何大柱五百两银子。
随后就是双方签字画押,以及各种证据的陈列,翻看下来,人证物证,审理过程没有一点错误之处。
翻到吴子期个人资料的时候,却发现很多地方都写着不详。
出生地不详,从师者不详,只知道从西北游历而来,医术精湛,被平安堂三次上门聘请。
看到这里她勾唇冷笑,既然医术精湛,为何分不清公孙果和浮头白果呢?
“父亲可还记得三年前宝昌府有一例公孙果杀人案?”
放下卷宗,父女二人走出卷宗室,唐欢方才开口询问。
“你是说你三舅舅的案子?”
唐远武愣了一会,方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小舅子,三年前似乎在宝昌府,也是因为给别人用错药判了流放,这些年一直杳无音讯。
“三舅舅自幼聪颖,我一身辨认药材的能力都是跟他学的。公孙果和浮头白果虽然很相像,但是只要接触过这两样的医者,仅仅用手摸一下就能够分辨出来,何来错将浮头白果当成公孙果的失误?除非这人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两样药物。”
唐欢一句话说的很是模糊,一时之间唐远武竟不知道这孩子是在说吴子期,还是在为他那失踪的小舅子辩解。
“你是找到卷宗了?”
不过他大概能够猜到,自家女儿应该是找到当初的卷宗了。
“找到了。”
唐欢点点头,这件事情她一直没有隐瞒过自家父亲,毕竟她也不确定,连飞尘的案子当年到底是由刑部接手的,还是由大理寺接手的。
“尽力而为。”
唐远武张张嘴,欲言又止,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只能化为四个字。
“女儿知道了。”唐欢应下,福了一礼道,“这边已无事,女儿先行回大理寺了。”
唐远武挥挥手,站在院子中,看着渐渐远去的唐欢背影,重重叹气道:“宰予衣锦殊未安,温峰绝裾非小失。锦安,万事小心。”
步履偏快的她停下脚步,回头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唐欢,字锦安,既是希望她锦绣安康,也是希望她时时刻刻警告自己,牢记对父母的孝顺,不要因小失大。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两世为人,拥有两世的记忆,更能够深刻的了解这个字的含义,也一直都在提醒自己,莫待子欲养而亲不待。
可,世上安得双全法?
她担负的不止他们一家三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