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雪在半空接住了南宫长秀,像落叶一样飘下来。但南宫长秀一张脸霎间全无人色。
“我的手……”南宫长秀想将垂着的一双手举起,发现已经无能为力,痛苦之下,发出生不如死的嚎哭。只见他的双手,从肘子以下全是血肉模糊,已经废了。
“啊,我的天,这是什么力量,竟然爆了南宫长秀的脉……”群众惊呼,觉得不可思议。
战斗尘埃落定,那个模糊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众人看清他双手亦是血肉模糊。林秋客感觉胸口闷堵,嘴角不断有鲜血冒出,身体被三个老头扶着,快速的往城外而去。
几人坐上一辆马车,很快就绝尘不见。
南宫长雪正欲骑马去追,被南宫长秀叫住:“哥,难道你不先救我吗?我可是你亲弟弟啊……”心中顿觉兄弟之情生疏。
望着一脸央求的南宫长秀,和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声,句句催心。南宫长雪咬了咬牙,从马上翻下来,取出丹药,他选择先救南宫长秀。
“若不是有这么多人看着,他恐怕连自己的弟弟都要放弃,都说豪门好,但豪门它没得感情呀……”
“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这话恒古不变,为了个人利益,抛兄弃弟的事多了去了……”
“唉,早跪下叫那痞子一声爷爷不就得了,手都没了,怎么娶媳妇……”
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缓缓散去。这些人当中不乏大宗弟子,其中一名背剑少女走在人群中,喃喃细语:“方才那个痞子,就是师姐说的林秋客吗……”心中难免为王酒儿抓急。
马车一路往药城奔去。林秋客正徘徊在生与死的边沿。他的脉络又断了几条,有气无力地倒在三师傅的臂膀上,瞳孔缓缓放大。
“老二,你特么的快点,徒弟要撑不住了!”老大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手也没闲着,为林秋客撕裂的伤口止血。
“师,师傅,我恐,恐怕是不行了……”林秋客昂起头来,脸庞已经失去了血色,张大的嘴巴无论怎样也合不拢,只能从咽喉里发出干哑的咯咯声。
林秋客何止是虎口撕裂,最要命的是,他的力量与南宫长秀拼在一起的时候,震荡到了五脏六腑,这才是致命的。
三师傅搂着他的头,不停地拍打他的脸,哽咽道:“徒弟呀,你一定要坚持住,等到了药城,你就有救了……”
药城,离小土城几百里路,以马车的速度,不休不喝至少也得四五天,路途之遥远,到了人都凉了。老三也知这话是自欺欺人,偷偷地抹着热泪。当天林秋客为了引开剪刀鸟而跳下大河,从那一刻起,老三对他有了更深的师徒感情,此时见爱徒奄奄一息,他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出声:“徒弟,你别死啊……”
生离死别,人之常情,林秋客也没有想到,南宫长秀那一掌蕴藏的元力是这般浑厚,他本以为,有堤坝之力与兽力合体,必定能够击败对手而自己至多就是受点小伤,哪能想到,真正的修炼者与普通人,竟是有着天渊之别。
这一掌若是击在没有堤坝之力的普通人身上,必定是横尸当场。
马车摇晃着,林秋客脑袋一片空白,身上的痛已经不再重要,此时他已经麻木了,但他心中还有两个女人没有放下,一个是被东海女神岛控制的詹金娥,另一个则是温柔体贴,待他如丈夫的王酒儿。
天要你死,不得不死,人生往往就是如此,不想死的人,越是短命!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十分的急促,险些要掀翻。太阳透过树荫,小路之上出现了一个婆娑的影子。
“老二你搞什么,你想停下来看着咱徒弟死吗?”老大大声斥喝道。
帘子外面传来了老二的声音:“老,老大,一条蛇拦住了去路,怎么个办?”
老大怒道:“辗死不得了,一条蛇都怕,你真是没胆,让我来罢……”
正想钻出去,外面响起了歪歪腻腻的女人声音:“哎呦,一群老头子还想辗死你蛇蛇姐!”说着便是吐了口香沫。
林秋客听着声音,正是新认识的逆鳞,便虚弱道:“是大蛇姐么……”
那声音一听,喜道:“哟,是小弟弟呀!”又道:“你声音怎么变了?”
林秋客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我受了重伤,要死了才变声的!”说完又咳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