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降了,勿要动手!”
柳寒风出场的时候颇有些江湖高人的风范,眼下为了活命,竟是画风一改,投降投的无比干脆,求生欲满满。
陈奕向前迈出的脚骤然一顿。
他愣住了,手中半递而出的宝刀缓缓收住,有些狐疑地盯着柳寒风看了半天,心中暗暗思忖道:
“这厮武功不错,垂死一博我未必能无伤。只是......降的如此轻易,莫非有诈?”
忽得“当啷”一声脆响,竟是兵刃落地之声。
见他停顿犹豫,柳寒风心知有戏,竟是果断弃剑后撤,一屁股坐在地上,苦笑着对三人解释道:“......我知尔等不信,奈何柳某确实与那几个瘟神无关,出手救人也只不过是一念之差!”
“本想着出面为双方做个调解,未料到你这娃娃手段忒狠,不由分说围了众人便要灭口......那几人也确实不是甚好鸟,我好心救他们,竟还想拉着我挡刀!”
“你是宁河陈家的少爷,父亲想必便是陈正河吧!误会!误会啊!你看看,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与令尊曾有些交情!”
“那年夏天的大明湖畔......”
说着说着,他就似打开了话篓子,也不管眼下身处危境,竟开始攀起了交情,试图化消敌意。
只片刻功夫,肃杀的气氛被尽数破坏。
陈奕哭笑不得,看着这个毫不反抗的中年老男人,滔滔不绝的讲诉与便宜老爹不得不说的故事,一时难以下刀......
见自家公子犹豫。
陈端义、陈端礼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分出一人警惕,另一人走上前来,对陈奕附耳说道:
“二公子,这老货狡猾,不如就由我二人......”
这话尚未说尽,已被柳寒风感知到了杀气,他万分紧张,慌忙之下大声喊道:
“莫冲动,千万莫冲动,今日之事非轻易能了,杀了我也不济甚事,不如留下!”
“......留下更有用啊!”
陈奕闻言眼神一眯,抬手示意二人暂缓,提着刀上前两步,面色平和的对柳寒风问道:“哦?不知你有何用处,说来听听......”
说话间刀上紫气已然弥漫,看这样子是准备动手了。
“我愿为你效力十年!”
柳寒风的冷汗瞬间湿透了背后衣衫,心思急转之下,脱口而出道。
“嗯?就这?”
陈奕闻言,颇有些失望道:“某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
空口白牙,一句效力十年便想活命?
以双方今日的仇怨,除非给此人种下什么剧毒、奇蛊之类的厉害手段,否则此言根本无从谈起,寻常制约对这种老江湖只是个笑话。
而陈家这等军伍世家,缺的便是这些阴毒之法。
......
场中尘埃逐渐落定。
阳光穿透了树梢,洒落在兵器之上,反射出一抹寒芒。
“天光正好,若无其他遗言,柳先生,不如就请......”陈奕以极为温柔的语气接着开口道。
见势不妙,柳寒风急中生智,迅速打断道:“......那郭泽军乃是通敌卖国之辈,伙同一帮奸人围攻贵府省亲车队,欲掠走陈府嫡孙,行奸恶之事!”
“......幸得陈公子及时赶到,剿杀了一干贼寇,还救了柳某一条小命!”
说到这儿,他一改紧张面色,转而感激涕零的对陈奕谢道:“此救命之恩,柳寒风无以为报,愿出面指证这伙贼人,并且立誓为贵府效力十年,广传天下!”
“......只为答谢陈公子救命之恩!”
看着他略带扭曲的老脸,陈奕实在不知该作何表情。
这提议虽漏洞百出,但宁河是陈家的地盘,稍稍运作之下,还是有那么几分实现的可能,但......眼前这厮哪里是什么前辈高人,分明是个狼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