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没回来?”
此时的顾韶棠波动很大,气机紊乱。
大到了什么地步呢?这么说吧,府衙门口的两位小衙役,双腿抖的都快站不住了。
普通人如何挡得住炸毛的半步四品,何况这四品还是只小烈马。
“你发火也没用,赶紧去找吧,案子可以慢慢来,先要知道人有没有出事。”
现在的安霜薇同样秀眉紧蹙,但已经发生了的事,眼下难为眼前这俩位衙役,好无意义。
“没错,来时的路不必再找,咱们三人,正好三个方向。”
项华源也不啰嗦,选好一个方向就要出发,但却被顾韶棠叫住。
“等等,这个你拿着。”
顾韶棠给了他一竹筒,竹筒下方有引线,很明显是传递信号的。
“好,小心。”
“嗯,小心。”
“可快走吧!”
顾韶棠雷厉风行,情绪最不冷静的她,反而先往北走去...
“扑通。”
渤海府衙,距离项华源三人并不算远的荒凉小院中,最后一名黑衣人也倒下了,只不过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哼,一家三口,还办不利索,让人注意!”
此时许仙擦着手,看其神态,心情不美丽的不止顾韶棠。
“这也不能怪他们,谁让事出突然,要不是我这些负责监视的凤黯发现了,还指不定会有什么麻烦呢,毕竟那俩绣衣咱不怕,但他们传讯的手段,可灵的多了,真到那一步,咱俩到时候连这北楚都出不去。”
难听的公鸭嗓子又说话了,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这次倒也是本官大意了,以为那白主簿老婆孩子在我手里,加上待他不薄,平时对我也是恭恭敬敬,就以为是忠心的狗了。可不曾想今天借着我宴请学子的空档,让他找到了机会,还救走了家人。哼!看来还是平时本官对他们太仁慈了。”
“仁不仁慈先放一边,你有没有想过这姓白的小小主薄,真的就是恰巧找到机会,然后趁你宴请而逃?不对劲吧,即使他成功了,还能逃到哪?哪怕出了城没有接应能跑多远?而且他不会不知道我凤黯的厉害。”
“你的意思?嘶..他是奔那俩绣衣去的?”
“不知道,可你要说不是吧,那他挑今天,再说了你又不止就宴请这一次,之前也宴请过别人多回,所以很可疑。但你要说是呢,他又是如何得知那俩绣衣今日进城的?除非...”
“除非他本就是谁的暗子,而且通天阁的可能性最大,这样那俩绣衣来此,他知道也就不意外了。”
许仙低沉说完之后,脸上马上转为了震惊。
“那..那守阁老人岂不是也知晓了我的所作所为?”
许仙心又忐忑,惊慌的说道。
“应该不会,否则你还能逍遥这么久?而且那姓白的周身没有任何气机,就是个普通之人,通天阁会派这样的暗子吗?要是说隐藏的好,真能隐藏到瞒住你我二人,那你派出去的这几个也不能回来。不过如果真是按此猜想,那就有意思了,只能说明一点,就是他不是通天阁派来的,而是本来就在渤海城里的什么人买通的,而且这个人,还是会接触到你的,呵呵。”
公鸭嗓子冷笑一声,脑袋也是够用,分析的合情合理。
“嗯...”
许仙听完逐渐也冷静了下了,只不过眼中寒芒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
三更天,项华源他们终于找到了李捕头。
只不过此时的李捕头一众人,正在“撞墙”。
项华源看着这些人,仿佛迷了路,在死胡同和墙叫着劲,脑袋里也是不知什么思绪,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看着。
“怎么样?找到了?”
安霜薇和顾韶棠俩人一起来的,当看到项华源发射的信号后,二女在路上相遇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喏~就在那。”
项华源双手抱膀,下巴给她俩指了指方向。
顾韶棠顺着一看,果然看到了李捕头几个人正在咣咣撞墙。
刚想上前,却又止步,略显犹豫。
陷入了和项华源一个境地,没搞清楚之前,不敢贸然过去,看样子就知道中了邪,万一不明就里的坏了人,那就糟了。
不过他俩犹豫不前,有个人却看出了端倪。
只见安霜薇脚一点地,翩若惊鸿,到达一名捕快身后,双指并伸,指尖飞快夹走一物。而反观那名捕快,被取走后背上东西之后,软趴趴如无骨一样,倒在了地上。随后安霜薇又翻腾前转到了另一人身后,同样双指前伸。
诸如这样,直至最后那位李捕头也倒下后,安霜薇双指夹有五六张纸人物状的东西。
“这是…纵戏师?他们没事吧。”
顾韶棠二人此时也走了过来,这才看清安霜薇手指夹着的纸人。又看到躺的七扭八歪的众人,询问了一句。
“没事,被人控了心神,那些人没想害他们,只不过他们清醒后要头晕脑胀个几日了。”
安霜薇看着手中纸物说道。
“这是?”
项华源看着安霜薇手指夹的纸人,有些好奇。
“纵戏师的把戏,视功力高低而定,不过用在普通人身上,即使功力在弱,简单的下个让他们走走路的指令,还是能做到的。”
纵戏师顾名思义,操纵戏人之意。原属毕南十万大山中,巫蛊一脉。
因大多数纵戏师都以纵人为能,惹过许多争端,最后甚至参与到朝堂争储。
终于,涉及到了太多人的安危与利益。
几百年前,也就是三家分秦之后的楚、晋、越三国强硬手段之下,彻底销声匿迹。
原本南越地处最南,本应是与毕南巫蛊以及十万大山中的妖部有所合作关联才是。
只是奈何,参与争储,操纵皇上杀了太子的事迹,就发生在南越....
纵戏师分为七类,曾是是巫蛊五大部实力最为强横之一。
而安霜薇此刻看着纸人,就是在思索究竟归属那类。
得到了验证,方可对症下药。
“我去,这么强?那品级高的人岂不是无敌了?”
“理论是没错,可纵戏师早已罕见,现在练此法的人实在太少了。除了毕南十万大山,大楚与南越境内,已经不见踪迹。至于品级高的纵戏师,更加不会轻易示人,毕竟儒家浩然正气法,道家的诸天清气法,佛家的清心咒都能克制。”
安霜薇说完后,双指一抖,纸人无火自燃。
“啊,原来如此。嗯?那看来那药铺还不一定是处暗娼之所呢,照你这么说,做个纸人往普通人身上一贴,让他们陷入指令幻境中,也说得通”
只不过他的说法,马上就受到了两个白眼。
其实项华源原本是真被吓了一跳,这要是真自己遇见了,被对面人一贴,那自己岂不是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了?但听完解释,自己现在好像也没被过多大佬注视到,守阁老人和陆铿会不会此道先不说,起码应该不会这么对自己,而班对班的敌人来说,自己五品还有具蓄功,遇到懂得此法的一般四品,应该都够用了吧?呃,够用吧?
再说没听安霜薇说,现在懂此法的也不多,总不至于自己真那么准遇见个二品、三品的老妖怪,说什么也要弄死我,而且还是纵戏师?
我不否认我魅力大,但现在也不至于大到那种地步吧!
想到此,项华源释然了。
是的,释然。
他其实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守阁老人以及守村人陆铿对待自己的态度过于友好了,虽说友好是褒义词,但以他前世的阅历来说,自己没有一丁点利用价值,北楚甚至这片大陆都赫赫有名的守阁老人,对自己能这么照顾?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只不过现在的项华源,根本接触或者说想象不到自己到底有什么“优点”,值得被大佬关注。
所以出现了未知名的危险,况且这危险还是自己在查案当中,身份不明嫌疑犯的手段。
总之,小心点没大错,小心点没毛病。
“嗯……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安霜薇想着那一家三口,不自觉轻咬嘴唇,深思着其目的。
“哎,安大指,你也用纸,这个也是纸人,难道你也是纵戏师?”
项华源一想安霜薇好像也是用纸,不免想到会不会有什么互通。
“你可别小看安大指,她可比纵戏师高级多了。”
顾韶棠在一旁话上捡漏,倒是也跟着项华源叫起了安大指,而不是小妮子。
“你们想见识见识吗?”
“不必,不必。”
“嘁。”
认谁给自己起外号,都不能太高兴,之前项华源说两次也就那么着了,知道他没个正行,也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可现在顾韶棠都被拐着说起了自己,还紧着说两遍,谁能乐意?更何况是爱不爽的安霜薇了。
只不过俩人一个是滚刀肉,一个是满不在乎。
安霜薇也挺难...
“好了,他们怎么办?”
顾韶棠问了一个很有技术性的话题,眼下这等情形,不用问那三人是肯定逃了,没准此时都出城了。
“几个大男人,都入春了,在地上睡一宿没啥问题吧?”
项华源食指磨娑着下巴,说话语气很是认真。
“没入品的普通人,阳火不够,容易落下病根。顾大贼曹,写字叫人吧。”
安霜薇反怼一句,接着拿出一张白纸和笔,递给了顾韶棠。
顾韶棠面露不快,却也没拒绝的拿了过来。只见其手腕灵动,写出的字也是秀丽颀长、清新飘逸。
看得出来,写字方面下过功夫。
“这小妮子现在倒是会伤口撒盐,明智对方不喜贼曹这个身份,还强调一遍。只是...这称呼是不怎么好听,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