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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人,太不讲道义了(1 / 2)

雨越下越大,府衙内的气氛却很火热。

没人说话,但众人却在等一个人开口。

“我看项大人在思虑片刻可好?”

看到内堂出现的老管家,给了自己一个眼神,许仙也不打算让局面僵持着,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这么干耗算怎么回事?虽然我想耗时间,可从那些学子们的诗词中耗不香吗?

“哎,许大人,此言不妥,看刚刚这位...项大人对吧?起身之姿,龙凤之态,难不成一句打油诗都做不出来吗?”

“哈哈哈...”

项华源循声望去,后桌一名学子起身,落井下石。

一首打油诗做不出来?这要真作出首打油诗...华诞评前夜,郡守宴请,自己第一个站起来,面对着大部分都是儒者学子..那绣衣的名声可就出名了,等回去了守阁老人得让自己五百起步。

这不是给他们留素材呢吗?

他们别的本事出不出色不知道,但对所见所闻的传播能力之强,对“儒家天下第一”的思想,不亚于砍一半了的蚯蚓,断了头的蟑螂,异常顽强。

甚至有些儒者朝臣,还会故意激怒皇上,最好被皇上驳回骂一顿,然后自己立马撞死在金銮殿之上,好留下个“忠谏贤臣”的名声。

所以那些只求声望,只求青史留名,不管百姓死活,不理民间疾苦之人,这类称腐,而腐儒之名,项华源前世就听过。

而一些儒家学子听闻,还会免费宣传此种事件,借此宣扬他们的不畏强权。而皇上也无法堵住悠悠众口,无法让史官,这一特殊官员听令篡改,毕竟大开言路,不得改史,是祖上传下来的。

这一种病态,使得皇上有时都头疼不已。

所以好事传的慢,坏事传的快的本领,大楚皇上都没法子,何况此时的小铜符?

这帮学子巴不得见外人出丑,踩着糗人,彰显自己,在没有比这更适合自己的“身份”了。

项华源此时面对众人的嘲讽,怒气简直加满了。

“呵,不就诗吗?何来为难?”

“哦?倒是小子不知项大人隶属何职,竟有勇气在吾等儒者学子面前,先拔头筹?”

弄了半天,这出言嘲讽的小子还不知道眼前这位来自通天阁呢。不过知道也无所谓,起码在座就有通过服饰认出来的,不过那又如何?照样神色不屑。

皇上我们都不怕,还怕你?有本事就给我们抓起来,可但凡落下一人。甚至这些一身铜臭商贾跑掉一人,我们今天被抓,明天就大摇大摆受着你的道歉求我们出去,顺便再你家门口题首诗,你信不信?

“许大人出令吧,以何为题?”

项华源直接无视那起刺的学子。

我记住你了,小子放学别走!

“这...项大人可是准备妥当?”

许仙不想让通天阁太过注意,可自己的身份摆在这,绣衣对于他这种大员是不可能不“关照”的,这没办法。

可为人处世,决定了他凡事都要留一面。

你丢人可以,你边上还有个守阁老关门弟子呢!所以看似关心,可明眼人都知道,许仙哪是关心他啊?

“大人出题便是。”

“...好,那就以..今春为题吧。”

原本许仙想让他以屋外春雷烟雨为纲的,可此类要求平仄严谨,故而降低些应时应景的标准。

“好!”

项华源应了一声,就陷入了沉思。

是真的沉思,只不过不是在作诗,而是在拼命回忆..

太简单的,现在满足不了他了,不为别的,只为让他们闭嘴。

“嗤,装模作样!”

那名学子很是不屑,只不过这时边上的一人,拉了拉他的衣袖。

“这位学兄,此人应是通天阁的铜符绣衣啊,不可重辱才是。”

“..通天阁的绣衣?嗯,那又如何?还能因为自己没作出佳句来捉我回去?”

嘲讽的学子本就是出身寒门,原来本性倒是尚可,否则也是入不得学的,此间寒门若想求学,孝居首,德行次之。

可是入了儒门,看到了那些“不学好”的学兄师长,心里的自卑等负面情绪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只开一缝,就再难收住。

所以冷不丁一听对方身份,心里也只是短暂的忐忑一下,说话连个崩儿都没打,一想到自己现如今的身份,也就不再有所畏惧。

只是那句没作出诗还能抓我回去这句话,还是表明了自己的怯场,算是变相的为自己打了打气。

“有了!”

“哦?吾等洗耳恭听!”

别管是不是打油诗,只要能憋出个诗,许大人就想听听。

“对不住先闲了。”

项华源嘀咕一句,然后扬起了头。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垂杨紫陌渤海东。

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

今年花胜去年红。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

“.....”

“.....”

春雷细雨,却静。

满堂诸子,皆静。

静。

“项大人可否..可否再说一遍?”

许仙愣愣的说了一句。

“呵呵,都记住喽!”

项华源一看场面众人木鸡般的反馈,心里稳了,明白自己说出这首欧阳修大能的名作后,今天这个局算是镇住了。

没错就是这样,再给我点痴呆表情吧!

风水轮流转,给我往特么死里转!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渤海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

“....”

且静。

“好..好诗,好诗啊!”

许仙率先给出了评价,此时给予他的震撼,不亚于一稚童倒拔出杨柳,不能说是超出自己的预判,而是超出了自己预算的...预算。

众人此刻也都陷入了回味,甚至连刚刚出言嘲讽的学子都读出了声。

宴厅内窃窃私议者有之,自顾回味者有之,闭目感受者亦有之。

此刻厅内是既有低声细语,也有和缓静谧,甚为矛盾。

总之,在场除了老安怡然自得、芽儿菜不明所以之外,所有人都是震撼的。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喂,你这是从哪窃来的?”

安霜薇也回过味来,用胳膊捅了捅旁边一脸臭屁的项华源,要说最备感意外的,可能就是安大指了,认识这小子五年了,除了会做菜,居然还有这一手?当然,她不可能当众拆台,可是以她对项华源的了解,他也不像是有数息能言诗的人啊?所以还是忍不住低声询问。

“什么话?本事!懂吗?”

“呦,那好我问你,你从何而来?”

“...海外吧?”

“到楚五年时间了?”

“啊,怎么了?”

“五年时间,你离开过通天阁?你去年哪来的感慨?”

“什么感慨?”

“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你与谁相聚分别苦了?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你又想与谁同?”

“.....”

“呵呵,露馅了吧?”

安霜薇觉得拆穿眼前这人的满嘴谎话,要比曾经戳穿任何罪犯的谎言,都要来的高兴。

不知为何,总想看他在自己面的窘态。

“...我这是从虎皮沟来到渤海郡,感同深受所作不成?再说谁说是去年感慨?我今年叹明岁不行吗?”

项华源虽然找了一首应题的诗,但好像没太明白注释...但这不妨碍他死鸭子嘴硬,维护者他最后的“倔强”。

俗称:抬杠。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杠精的一句,使得安霜薇低下了头...

一抹粉红,自玉颈直至双颊...与刚刚顾韶棠脸红不同,另有一番风味。

只不过项华源没有注意,若他知道少睹丽人风采,不知是否会为了自己光顾着编谎,而错过什么产生懊恼。

“所以我希望今朝的咱们,老安、芽儿菜、老和尚明年还可以一同游渤海。嗯...这个解释完美吧?”

项华源都没想到自己真就白话通顺了,不觉心中自喜起来。至于为什么没提老白刀?要不是为了自圆其说,老安、和尚他们都没到诗中那种交情,更何况前天这时候刚打完仗的那位了。

安霜薇听到此处,心中不知为何,有些空落落得。

而厅内众人也热闹了起来,一些诗词的狂热分子,已经手舞足蹈,甚至有人已经裸露肩膀,仰抬酒壶,高声吟唱这首诗起来,彰显魏晋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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