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茶楼向来是鱼龙混杂之地,余家酒楼也是如此,三教九流皆有,乞儿摆门前,贩夫走卒坐大堂,流氓扒手走其间,高门大户坐花香鸟语大包房,另有说书唱曲说评弹坐堂中戏台。
说书走四方,说南北,话天下稀奇古怪。
而今天下稀奇古怪的事不少,能说的自然也不少。
而且,说书先生总会编,编写寻常人见不着的,寻常人想不到的。
只是,余家酒楼的这位说书先生常说老故事,没啥新意,除了南来北往的新客会驻足一听,其余顾客都不去理会,自顾自地在那儿谈天说地,聊东南西北。
所以场中声音嘈杂,小二传菜都艰难。
“上酒!”
忽然,一声大喝在堂中传响开,甚至破开二楼的小阵,闯入二楼的各个包厢中。
谁人这么放肆?
“爷,这位爷,您稍待,小的这就给您上酒去。”一旁的小二赔笑道。
“快些,快些,莫要消遣洒家。”说话的是个混不吝地光头和尚。
因萧大王拜入普林寺,北邪台汗国有许多人也拜入佛门,做了和尚。
只是佛门有诸多清规,约束人心,使门下不被道化魔染,肉身出现各种畸变,又有许多人破门出。
而佛门中有一规定,便是这喝酒吃肉的事。
因此,这样的酒肉和尚在北邪台汗国并不少见。
当然,像这样的酒肉和尚的修为都不高,可能连练气的门槛都没有跨过。
“给洒家十斤好酒,一只牛蹄子,洒家今日要好好开荤。”和尚大大咧咧地坐好,拍着桌子喝斥道。
“来嘞,来嘞,客官,您的好酒。”小二很快穿过人群,将一份酒肉放到桌上。
和尚见着这些,才满意,没再叫嚷。
临近座位,有一道士和道童,两人坐一桌,见着酒肉和尚的样子,道士觉有趣,就问道:“和尚打哪来?”
和尚虽恶形恶状,但桌上已然摆满酒肉,便不再有丝毫烦恼,变得和气许多:“洒家自观如寺来,那鸟寺不是人能呆的,不能喝酒不能吃肉,洒家我坐了半月,便破门而出,再不受那鸟气。”
“还有啊,那鸟寺里还有贼恶心的监寺,天天盯着我,让我不能喝酒不能吃肉,想去外头打个鸟兽来打发牙祭,却也被他拦阻,嘿呀,越说越来气,洒家出去跑两圈……”
说罢,这酒肉和尚就揉着脑袋往酒楼外跑去,看得边个人都呆愣住,这是怎么个……痴傻的人,竟然就这么跑了。
“诶,客官,佛爷,您的酒钱还没付呢?!”小二呼叫道。
酒肉和尚从远方人群挥手回道:“洒家等下就回来。”
“也是个秒人。”道士抚掌赞叹着。
道童在旁一脸嫌弃道:“凑是个大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