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两侧的几名武将正脸色冷漠的看着自己,眼珠子一动不动,仿佛有一股杀意在大帐中缓缓浮现。
王守仁浑然不惧,轻声道:“辽东王守仁,见过北凉诸位将军。”
褚玉成一言不发,只是上下的打量着这位约莫三十几岁,长相颇为硬朗的红头军将领,与一般见过的臃肿怯弱的红头兵将领不同,王守仁的身上带着一股锐气。
一旁的虎豹骑主帅燕宏毅颇具气势的缓缓开口:“辽东王守仁,既来请降,见到北凉道都护使为何不跪?”
王守仁面不改色:“谈不上请降,我要救大哥,杀金狗。你们要破龙函,入檀州。合作而已。至于跪不跪,和我们所谋之事并无关系。”
褚玉成嘴角微翘,笑而不语。
“身为辽东人士,杀金狗是本份,你却叛国投敌,还有没有一点血性?”左丘紧盯着王守仁开口道。
听到熟悉的辽东口音,王守仁朝着左丘拱了拱手:“将军所言不虚,在下无可辩驳。过去走过的路我已无法改变,但往后的日子,我不想再这么活下去了。”
“你可知道我北凉在顺州所筑京观?”厉拔天似是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腰中北凉刀的刀柄,语气中满是威胁:“独自一人来此,就不怕把命丢在这里吗?”
话音刚落,厉拔天就眼一寒,直勾勾的射出一道满是杀意的目光。
“哈哈哈。”王守仁大笑一声:“在龙函关内迟早也是一死,在北凉军营也是一死。既然都是一死,我王守仁有什么好怕的?”
还不待北凉将领再度开口,王守仁脸色一沉,咬牙切齿的说道:“死何惧哉?我只想能死的像个辽东汉子!”
此话一出,先前出言刁难王守仁的几人互相古怪的看了一眼,然后都把身子缩进了椅子里,不再开口。
帐内的气氛很是诡异,似乎第一次见面的气氛很不愉快。
王守仁一人昂然立于北凉大帐之内,身形挺拔,不见一丝颤动。
“要杀要剐,我王某悉听尊便。”王守仁淡淡说道:“但若是几位将军懒得动手,还请放我回去,城里的兄弟还等着和我一起杀金狗。”
褚玉成的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击着,依旧一言不发。
左丘突然笑道:“王将军可还记得几年前在龙函关放走的十几名义军?”
突然缓和的口气让王守仁微微愣神,但仍是点了点头。
左丘起身抱拳:“辽东左丘,替我那十几名兄弟谢过你。他们已经先后战死,死的值!”
王守仁心头一颤,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几个字:“都是我辽东好男儿。”
褚玉成豁然起身,朗笑道:“相信日后王将军悬配我北凉刀时,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
王守仁愣在当场,随即脸色就激动起来:“王守仁不敢当。”
“刚刚一番试探,将军别忘心里去。”燕宏毅朗笑道。
王守仁哈哈一笑:“怕是将军拔刀时我王某就顶不住了,幸亏没丢人。”
满帐哄笑,这位辽东将领显然赢得了大家的认同。
“来人,给王将军赐座!”褚玉成大手一挥,豪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