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的南郊大道,车马穿梭,两侧商户叫卖。
这里虽然距离真正的汴京城还有几十里的路,就已经如此繁华,让很多异域的商人,不禁会感叹大宋皇朝的强大。
特别是这些年,西北的强敌,大夏国,也就是西夏,被大宋的打的节节败退,横山都快守不住了,连带着大宋的臣民都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少爷,咱们终于快回汴京了!”
说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架着马车,侧着头用疲惫中略带兴奋的语气,对马车内说着。
这是个破旧的马车,拉车的马也相当羸弱,显然是吃尽了风尘。不过,若是有相马的高手,能够自行分辨,一定能够认出,这匹瘦马,居然是西域汗血马的品种。然后,痛呼,暴殄天物。
这年头,由于和西夏的战事连绵不断,打打和和的,西域宝马,在中原那可真是难得一见。用来拉车,那真是有点浪费。
马车的后边还斜躺着一个汉子,正呼噜噜的睡着。
背靠着的马车后边,也不怕在行驶的过程中摔下去,也是有着几分本事的。
马车内的少年,身上不伦不类的套着的长衫,已经被他穿成了蒙古袍的味道,半露肩膀。由不知从哪捡了蒲扇,扇着风。
“刘三,你说这次回家,父亲给我安排个啥官?”
少年语气顽劣十足,刘三根本不敢乱接话,也就呵呵笑笑。
若是有人就此认定,刘三是个忠厚仆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刘三,乃是西北赫赫有名的刘家军中的好手。
三年前,熙州步军副都指挥使,成纪刘家家主刘仲武一句话。
他就变成了这个顽劣公子公子哥的护卫兼仆人。
又瞥了瞥马车里的公子,心中不由几分哀叹。
自己西北刘家的猛将,居然成了这种人的家奴,这是明珠暗投啊!
偷鸡摸狗、坑蒙拐骗、甚至打家劫舍都干过了,简直是有辱武人风范。
想到这里,刘三又有点伤感,这年头,武人的地位是真低。
当年,范文正公主持西北,颇有建树,朝廷有意给范公提拔一级,转任武职。结果,范公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平级调回朝廷,宁可当个闲职。
这个传言,刘三搞不清楚真假。不过,心里是大大的沮丧的。
提拔加实权加武职,大不过一个文职啊!
要是这样算到话,他一个武夫,能够成为高家的家奴,那也是莫大的荣幸了。
马车后侧斜趟的男子,叫做李全,看起来颇为瘦弱,脸型瘦削,颇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不过相貌俊俏,若不是头发散乱,衣服发臭,也是个招人的浪荡子。
李全听到“官”字,立刻睁开了眼睛。显然,前面熟睡的样子,不过是个假象,而且对当官颇为感兴趣。
“少爷,那肯定是大官啊!大公子现在是一路仓司,二公子是一州知府,少爷若是低就了,那伤的就是高府的面子了!”
宋代的路,相当于现代的省。仓司掌管的一路的常平义仓,并有监察官员的职责,权力很大。至于知府,那就相当于市委书记。
高家的权柄可见一斑。
李全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和谄媚,这种谄媚让刘三有点恶心。
在他的世界观中,军人就要有铁骨,才能敢于胜利,善于胜利。
李全这厮绝对不是。
什么东京禁军教头,徒有虚名。
刚开始,刘三很是看不起李全。不够,后来这李全没有翻不过去的墙,没有牵不走的狗,让着主仆三个在那段艰苦日子,总能见到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