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锦衣玉食,有人饥寒交迫。
这个打着人人平等口号的世界,其实也并不怎么公正。
尤其体现在我对面这个女孩的身上,她姓白,名花香,比我大三岁,是个孤儿,靠捡废品为生。
常年饥寒交迫,发育也不如同龄的女生,外观胸平屁股扁,蜡黄的脸上雀斑点点,很有辨识度。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宋奘,你叫我十一就行。”
白花香愣了几秒,似乎在考虑是哪个奘字。
“死人那个葬字吗?”
……
我说叫我十一就行了,什么奘不葬的。
不好听也不好写。
白花香说好吧,又问我这么晚不回家,家里不会担心吗?
我向白花香吐槽三叔坑我洗碗的事儿,她听完不仅没同情我,反而笑的很大声,根本没发现她的笑声已经化作一粒粒盐巴,洒落在我还没结疤的伤口上。
我们两个坐在马路牙子上聊了很久,我对她也有了很深的了解,原来她和我一样,都喜欢伸张正义,打抱不平,之前被围殴,也是因为多管闲事导致的。
我告诉她我的理想,她很高兴,说我们理想相差无几,还说遇到我是她这辈子最好运的事。
天际泛白,白花香起身对我说她要去打工了,原来她早晨的时候,会在一家很小的早餐店打工。
因为她是未成年,所以工资不高,而且是日结,如果有人问,她就说是老板亲戚,不算雇佣。
临走,白花香笑着冲我摆手。
“拜拜十一,很开心认识你。”
我看着白花香越走越远的背影,心想一个饥不果腹的女生,尚且如此心怀正义,我每月还有生活费,更不能忘了理想与初衷。
想到这,我大声喊。
“白花香,我们是朋友吗?”
她好像没听见,一转弯人消失在街头。
我从小没朋友,因为班主任和蔼可亲的教诲同学们,少和我一起玩,容易被带跑偏了。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但大多数人都是过客,事也是过眼云烟。
然而我万万没想到,和白花香相处的这段时间,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三叔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要带我们姐弟三个去德福楼下馆子。
德福楼在我们县里可是数一不数二的饭店,听说那的涮羊肉,将死之人吃了还能活三天。
我当然是很高兴的,早早就在校门口等三叔开车过来,不多时,二姐拎着沉重的书包向我走来。
很快,三叔的车停在我俩面前,三叔坐在副驾探头问我书包呢。
二姐撇嘴替我回答。
“咱家的小少爷可从来不背书包,这是差等生的特权!”
我没搭理二姐,也对三叔的骂声充耳不闻,钻进了车里,这才发现开车的竟然是大姐。
三叔说大姐已经考下车本了,以后这辆车就给大姐开,现在让大姐试试手。
二姐明显的很羡慕大姐,三叔看出来了,说等二姐到了年龄,也给二姐整一辆开着玩。
然后问我喜不喜欢车。
我很不屑的告诉三人,车这玩意不适合我,我将来可是要成为仗剑天涯,策马江湖的侠客,开着车算什么侠客?我得骑着赤兔马,挎着刀剑,将恶人斩杀殆尽,一骑绝尘!
三叔咂咂嘴,问大姐和二姐。
“他一直这样吗?”
大姐:“打小就疯,病得很重,等我赚钱了,得送他去精神病院检查检查。”
二姐:“算我一个,大姐咱俩对半消费。”
三叔:“哎,有病得趁早看。”
三叔这样说,我也不介意,因为我见过三叔的剑。
和贱!
“对了,一会儿点菜,你们挑贵的点噢,记住了,只挑最贵的,不选最好的。”
三叔叮嘱了好几遍,我一看这状况,大概齐不是三叔请客,买单的另有其人。
果不其然,今天在德福楼请客的是一位姓陈的男人,年纪和三叔差不多,包间里还有三个人,年纪和我爹不相上下。
三人见三叔来了,都很客气的起身和三叔打招呼。
三叔明显不知道陈大国还请了别人,但都是一个县城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没表现出不满。
“九重,有日子没见了,最近忙啥呢?”
穿着格子西服的男人率先出声,声音粗狂豪迈,很有江湖气。
我眼睛一亮,早就听说县里大哥多,我今天这是见到了?
宋九重是三叔的名字,听到格子西服男人的话,三叔笑了笑说瞎整,混口饭吃。
三叔似乎不想和格子西服男人多说,扭头看向另一个男人。
“八哥最近沙土卖的挺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