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看着眼前的折子和信,沉吟许久,还是收了盒子起身,“备车,去魏府。”
大吉亲自驾车送庄先生。
庄先生抚摸着手边的盒子,在下车时终究是叹息一声,然后扯起一个笑容走进了魏府。
魏知近来病情好了一点儿,已经开始上朝,只是身体到底不如以前,所以处理政务减少,面上依旧有病容。
“庄侍讲?”魏知笔顿了一下,立即放下,“快请。”
虽然魏知和白善周满关系不错,和庄先生也有一段旧情,只是因为庄洵是崇文馆侍讲,算是东宫的人,所以魏知私下里与他少有来往。
听说他找上门来,魏知很惊讶。
等拿到盒子里的折子,他更是惊讶,“这样重要的东西庄侍讲为何不递送给太子?”
庄先生笑道:“这是白善的折子,是白善和周家之功,不过是因为他们都不在京城,所以才由下官转递进宫,这是给陛下,给朝廷的东西。”
魏知听明白了,他是他,白善是白善,周家是周家。
魏知目露赞许,连忙去看盒子里的稻穗。
此时稻穗已经干了不少,但稻谷却很饱满,他小心翼翼的拎起来,垂下来的稻穗沉甸甸的。
魏知惊叹,“他们竟然种出来了。”
庄先生笑着点头,他虽然也惊讶,却并不怎么意外,这几年周家很用心的在做这件事,庄子里每年收水稻时情绪都很复杂,种好了高兴,种坏了的又不免失望。
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有所收获是正常的,只是他也没想到收获会那么大。
魏知将白善的折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眼睛发亮的道:“民为天下基,而粮食是民的本,若新稻种果然如此高产,那天下将大变了。”
“亩产六石,而之前的亩产还不足三石……”魏知算着,心情激动。
庄先生道:“这只是其中一块地的收成,在之前,他们在职田里耕种此稻种时,亩产达到了七石,还是晒干的稻谷,这上面的称重还是生稻谷。”
魏知惊讶,“那岂不是减产了?为何区别这么大?”
庄先生这几年没少听他们谈培育稻种的事,他自己也钻研过农书,因此笑道:“环境不同,地肥不同,降雨不同,甚至阳光都不同,产量自然也就不会同。”
他道:“其实早在它们在各个地方种下以后,它们就已经开始不同了,之后也会分化成不同的种子,这就和十多年前的新麦种一样。”
庄先生道:“到现在,新麦种在各个地方都种有,但它们早已经不同于第一批新麦种,彼此间更是不相同。”
“比如北方的麦种更耐旱,南方的麦种更喜水,现在再把已经在南方生长了十几年的新麦种种到北方,和一直在北方种植的麦种相比,肯定有很大的区别。”
魏知点头,“先生说的有理。”
他立即起身,“此事事关重大,我这就进宫去面见陛下,庄侍讲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