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倒出一丸药往他嘴里一塞,不让他咽下去,“含着。”
一股奇怪的气味儿就从舌头往脑袋上冲,周立威精神了一下,他苦着脸问,“这是什么?”
“消暑丸,你小姑做的药丸,”白善有些幸灾乐祸的问道:“效果好吧?”
周立威说不出话来。
白善已经对赵明道:“让大家都收工吧,这个时间还是太早了,让他们酉时再来。”
周立威瞪眼,“谁家酉时才出工呀?”
白善道:“现在太阳这么晒,人晒出个好歹来算谁的?酉时正好,干上一个时辰天才要黑,足够了。”
白善坚持,周立威便只能听从。
村民们欢呼一声,都扛着锄头、筐子和铲子回家去了。
他们来挖沟渠并不是服役,而是作为雇工来的,周立威给他们的工钱和给盐场长工的工钱一样,不少,比打渔强。
虽然很晒,但他们并不觉得很辛苦,因为出海也要晒太阳,甚至更危险,一不小心要死人的。
在旱地上挖沟渠要安全得多,而且周立威还包吃的。
这两个月来他们吃到的米面是历年来最多的了。
把村民都遣散了,白善便扶着周立威回屋。
他们在山脚下,临近盐田的地方建了一排排的房子,现在他们主要雇佣的还是小洼村的村民,所以房子主要是罗巡检的士兵们住,还有就是周立威了。
他媳妇兰馨也在这里。
他们扶着周立威回来时,兰馨正在屋里缝补衣服,听到动静出来一看,立即迎上去,“小姑父,您来了。”
看到周立威脸色不太对,有些着急,“你这是怎么了?”
白善和他道:“有些中暑,家中可有烧开的水吗?温一些来给他喝下。”
兰馨道:“有。”
兰馨立即去厨房里取水。
白善扶着周立威进去,大吉打了一盆冷水进来,拧了毛巾给他。
周立威往脸上一放,加上舌头下压着的药丸,感觉晕晕的脑袋清明了不少。
等他缓过劲儿来,白善就上下打量他,啧啧摇头道:“这才多长时间,你怎么就黑成这样了,让你小姑看见,还以为我多委屈你了呢,别这么拼命,便是干活儿也应该劳逸结合,我们并不需要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周立威:“……不是您说县衙没钱了,就等着官盐卖钱进帐吗?”
“是啊,但命比钱重要,而且我们现在库存的官盐也不少了。”
白善素来惜命,就算是忙,也一直掌握一个度,绝对不会损害到身体。
这一点儿上周满与他尤其像,除了个别特殊的时候外,俩人基本上不透支自己的身体。
特别是白善,所以他总给人一种做什么事都慢悠悠的感觉,周立威看了有些着急。
所以他明智的转开话题,问白善:“是不是需要官盐了?要运去县城吗?”
“不用,”白善道:“时间还没到,继续放在库房里。我就是……在县衙里闲着没事做,所以来看看你们。”
周立威瞪眼:“做县令这么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