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前厅,岳玮便又拉着妻儿和傅县令道歉,当着亲家的面训斥了儿子一顿,当然,训妻是不可能的,虽然他自己也很想骂,但只能私下骂,当着儿子和外人的面,他还是要给妻子一点儿面子的。
傅县令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只是连连叹气,看了眼岳大郎后又看了眼妻子,再次叹息一声,一脸的为难。
最后干脆拉起岳玮的手道:“亲家,不如我们去书房里谈。”
傅太太也趁机拉住岳老太太,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亲家母就由我来招待了,老爷自去吧。”
岳玮心下觉得奇怪,便随傅县令去了书房。
他一脸愧疚道:“子良兄,岳某人真是有愧于你托付啊……”
傅县令叹了一口气后挥手道:“罢了,罢了,瑰重兄请坐。”
见傅县令总算是松口,岳玮悄悄松了一口气。
傅县令道:“初闻此事时的确气急,我只有二女,二娘又是最聪慧的一个,我从来都捧在手心里,却没想到……”
岳玮脸上的愧色更重。
“我当时恨不得将她带回家去,只是二娘劝我,说姻亲本就是结两姓之好,若因为她之故,让两家结仇反而不美,而且事发之事你也不在家,怪不得你。”
岳玮没点头,他心里有些不安。
傅县令道:“只是我知瑰重兄为人,但夫人那里却不好交代,她素来疼惜孩子,文华与他二姐也最亲厚,我这夹在中间,唉——”
岳玮:“……”
岳玮能怎么办呢,他只能点头啊,叹息道:“这不怪弟妹,是我岳家之过,到底让二娘受了委屈。”
傅县令便摇手道:“算了,要我说,妇孺之事且让他们自己闹去,来,我们喝酒,喝酒。”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岳玮迟疑了一下,觉得这不太符合他对傅县令的认知,但这的确是他一贯的想法和做法。
他觉得女子就该管好后宅,他们才能放心的在朝中搏击。
傅县令已经执了酒壶给岳玮倒酒,还有长随悄悄的送了下酒菜来,言说前厅还算和睦,夫人和少爷们都没打起来。
屋里的两位老爷同时呼出一口气来,然后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气氛一下就松了,傅县令又给岳玮倒了一杯酒,笑问:“瑰重兄,我刚到京城,来的途中听说京城风云转变,不知瑰重兄可还好?”
岳玮连忙道:“怎么,子良兄在路上都听说了?”
傅县令点头,“事情闹得很大呀,我也是在路上偶尔听路过的商人提起,说是益州王如今已被圈禁了,我当时便忧心,毕竟瑰重兄如今是御史。”
岳玮便叹气,“近来的确风云变幻,我们规行矩步,不敢行差踏错啊,益州王一事牵连了不少人,连我们御史台都被拿了三人。”
傅县令惊讶,“怎么会?”
“有一人是与益州王牵连太深,另外俩人则是因为不断上书请判益州王,太后一系查出他们往日污点拿下的,所以说此时朝中人人自危啊。”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手脚绝对干净,一旦表现太过,太后和益州王一系的人瞄准了他们打,攻击力还是很恐怖的。
傅县令半响不语,“那瑰重兄你……”
岳玮便笑道:“我不过是随大流,每日跟着上官上一封折子请判益州王而已,倒不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