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绕过儿媳示意自己看看孙子的状况,常年习武的老人对一些因身体力行而导致的劳累损伤也能看出些许名堂。
床边妇人起身退开,抱怨道;“连三岁孩子都看不住,废物”
送走大夫的男子回到妇人身边劝慰道:“她也不是故意的,这都换了三个侍女。”
“真该死。”妇人看着双眼紧的儿子,仍是不依不饶。
男子皱眉轻喝一声“,青梅。”
一旁身穿长褂的青年 叹了口气,“我看不如就让川儿随父亲习武吧。这书也不念,心光琢磨怎么练拳。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
“我也觉得,有人看着总比川儿自己瞎折腾好,总不能日日盯着。“长褂青年旁的妇人随声附和。
“哎,没出事就好。爹,大哥,二哥,大嫂,二嫂,我就先回去了。”另一位年轻容貌的男子对众人行礼告辞,阁中妻子生育在即,实在挂念。
“嗯 照顾好弟妹。”先前出声呵斥路青梅的男人与四弟点头作别。
另外两人看白川无恙也一起告辞离开。
老人摸了一会白川身骨,起身忧道:“川儿大概是自己琢磨炼体之法,把自己累倒了。”
一旁夫妻二人有所猜测,白川这几日总会去城外的定春河,估计就是在那做了些什么。想到这陆青梅刚平下的怒气再次上涌,咬牙切齿道;“这个废物,三岁孩子都看不住。”
一旁男人握住陆青梅的手道;“川儿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爹谁看得住他。”
“哎,不如让他随我习武好了,不喜欢念书就不念了。”
老人怜爱的摸了眼白川,不等答复径直离开,这就算是一言而决了。
夫妻二人对望一眼,皆是无奈。
露青梅担忧道:“川儿连字都还未识得几个。”
身为白家长子与丈夫的白庭山被这句话勾起了些许心思,摇头苦笑,“川儿喜欢就让他先习武吧,不然怕是也学不进去。”
于是定春城中便多了一道独有的风景,穿的跟幼虎似的三岁孩子,跟在白发苍苍的老人身后走马出拳。
从此爷孙俩打拳的身影 ,出现在松林:在河畔梅林:在冷清街巷:在城头、在成内、在城外、在山中、在山外。
爷孙两人拳过定春内外,辰出酉归,出门时老人挎着午膳,爷孙二人朝气蓬勃打拳去。
归来时,爷爷背着精疲力竭的孙子,用简单的言语解释着拳理步法。
那顶带了两年的虎头帽,自孩子习武后就被陆青梅搁置在了她的宝贝箱子中。
云纹红釉的箱子藏满了妇人一生的挚爱。
.......
春去冬来,寒暑四载。
从起先白家人认为的一时兴起,到今日全城都知晓的白家小武痴。
白川向定春城这座小小的天下展现了自己坚韧的意志与卓绝的习武天赋。
然而时至今日,仍是无人想明白一个孩子为何这般痴迷武学。
四年时间,不仅白川的武学突飞猛进,爷孙俩本就血浓于水的感情也愈发深厚。
其过程更是让一位迟暮的老将军找回几分往昔神采。
老人仿佛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沙场,在山中偶遇野兽为了保护孙子出钱厮杀时,这种感觉犹为强烈。
在恍若隔世版的错觉里,老人无数次认为自己仍是少年郎,是那沙场万人敌,驻国将军——白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