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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送棋子(1 / 2)

大耀独自一人走进大殿,看看殿中人众,缓步走到殿首在朱襄让开的位置上坐下。大耀道:“冠象宗主,不知此次带你氏族所有重要之人到此,所为何事?”大耀平静的看着冠象,看不出喜怒。

大耀与朱襄所问虽话语不同,但意思都是一样,只是大耀问的是骊连氏族长冠象,朱襄问的是伏羲氏上相骊候。骊候起身对着大耀一拜,将本就笔直的青杖又正了正道:“风起是为气之所动,天降灾是为天道失常。天道,人不可胜但可防!”看看对面没有说话的康回,“不周山乃我族观天索地之中心,本就承担着对天灾的观测、预警、防范,可此次呢?不知他们为何没有提早预测到并及时对我等发出警示?”

大耀在身前的石桌上敲了敲没有说话。朱襄看向康回道:“你对此有何说?”康回起身对着大耀空首后道:“此次之事,实为人为并非天灾,更非我族之误!”朱襄道:“何以见得?”康回道:“青龙隐,黑风出!”

大耀一样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任何人,青龙为何会消隐,他知道但不能说,因为他答应过他,不会再提起此事。

施公看着没有人说话起身对着大耀肃拜道:“我等虽进入过焉渊,但都未见到过所谓的青龙!”骊候冷哼一声道:“焉渊就算有青龙,就算青龙已死!那与黑风有何关系?再说那黑风为何直击不周山,为什么不击向其他之地,再者黑风冲向不周山之时,你们为什么也没有发出预警?”康回道:“如若其他,自然可以!可此次受损的是表木自身!宗父他也……”大耀摆摆手道:“有些事不用说也不必去纠结!三山四表也不是摆设之物!”骊候道:“宗主是想包庇共工?”大耀道:“骊候,你们都是我氏族上相,这又何必?再者,难道昆仑山表木真的只是摆设?你又为何不提前预警?”骊候笑笑道:“既然宗主如此说,我无话可说!”大耀道:“你虽为我氏族上相,可看今日,你好像是骊连氏之人吧!”看着没有接话的骊候,大耀接着道:“不知冠象族长今日这是?”

今日大耀在三阴堂接见众人,冠象又怎会不知大耀的用意,起身对着大耀肃拜道:“我今日带人来到凤城,主要是因为黑风袭击不周山一事,不周山是我族观天道主杆之所在,可说是我族天道之灵魂,此次出现这样的事,是我族之过,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更何况我们都是一个氏族,我们都有掌大风雨表的经验。这次事件,我虽不知共工一族是否有所损伤,但也想去帮他们一把。直接去,始终是各有辖域,所以才到此处,有宗主来做决定,我等是否需要去支援不周山。”朱襄起身对冠象肃拜道:“多谢冠象族长,刚出现黑风袭击不周山时,族长就询问过共工上相,但他回绝了我等的帮忙!”

冠象看看大耀摇摇头退回了座位。康回对朱襄和大耀又一拜:“宗主、军师,此次事件是我族之失,但还请查清焉渊青龙之事,我宗父虽……”还未等将话说完,康回就感觉有一股力直冲胸口将还未说出之语尽数压回腹中。大耀道:“既然事已至此,就得有人负责。目前黑风已退,还是各自料理各自的后事吧!”朱襄微微一笑道:“康回少主,这三阴堂就是你将来所住之地,你没意见吧?”

朱襄与大耀有过交谈,既然此事的背后都有着两位圣君的影子,那么就让他们去处理!但在表面上必须对涉及两个氏族有所惩罚。康回没有回答,没有回答不代表着同意,康回回想着共工交代自己的话语,看看身后的八人道:“我愿意接受军师所说的处理,但不知道这八人?”朱襄笑笑道:“我会亲自送他们回去的。”康回嗯了一声,对着大耀和朱襄一拜,朝着三阴堂后堂而去。

大耀没有看向康回,待康回进入后堂穿过走廊,到达三阴堂下的牢房后,看着冠象道:“你们骊连氏一族有这样的想法和做法,我很是欣慰,这次就不追究你们擅自离开昆仑山大风雨表之事,你们就请先回去吧!”骊候看着即将走出三阴堂的大耀道:“就算黑风是人为,但表木毁、八绳断,难道就不是他们之过?焉渊与不周山相隔千里,黑风为何直接袭击不周山?”骊候缓步走向大耀身后,一样看着雨中的明王殿接着道:“先不论其他,共工就不应引龙直上,将天击穿!”大耀脸一沉:“那你认为呢?”骊候没有看向大耀,“共工亵渎了神灵,招来天地以示惩,所以地发大风,毁天表在先,天降冬雨,绝人食在后,共工不宜再作上相!”大耀笑笑道:“那擅自离表呢?”骊候道:“我是为了我氏族将来所想!”大耀道:“那你可记得你曾在昆仑山表木下对我所说话语,或亦我对你所说?”看着没有接话的骊候,大耀接着道:“黑风之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知道,但我的话语还是一样,有些事不是她做了就没事!就这事,我若不看在她之面,你没有责任?就现在我若不看在她的面,会不罚你擅离职守之责?不周山表毁绳断,你我知道就行,你现在公然说出,居心何在?”骊候道:“我的过错我认!但希望宗主合理处理好表木毁、雨绝食之事!”转身对着施公、团良和团伏说道:“不论何因,是你三人进入焉渊底部的,虽黑风不是你们所为,但擅自进入我族不可入之地,就是你们的错,自己接受处罚去!”看着也随即走进三阴堂后堂的三人,骊候一甩手,拄着青杖走出三阴堂,“这就是我给氏族的交代!”

冠象看看离开的骊候对大耀肃拜道:“大长老一时情急,还望宗主海涵!”大耀笑笑道:“他就是这个性格,这才是他的个性!”

节芒没有说话,跟随着高密两人在城中行走。天上乌云不浓,雨滴依然再落,雨落人难行,但城中来往人员还是很多。高密在大理阁前抬了抬斗笠,没有进入。

明王殿上,高密看着冒雨前行的人众道:“雨是天地间自然之物,水从云下,云起气行。无云雨难落,云密雨难停,事起必有因。”大耀放下水杯,走到高密身旁伸手接住不断滴落的雨滴道:“有因必有果,果是何果,因人而异!”高密笑笑,大耀也笑笑,两人没再说话,都自然的看向三阴堂。

节芒看着三阴堂道:“宗父,一直将他们扣押在此也不是一个办法!”高密笑着拍了拍比自己还高的节芒道:“对事、对人,要怎么处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做人要有自己的判断,施公为什么进入焉渊,进入焉渊后为什么又一直跟随与你!这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有其他目的!”大耀没说什么,因为他清楚,此次骊连氏倾巢而出,冠象与骊候,一伴红脸、一伴黑脸,软硬兼施,无非是想自己罢免了共工的上相之职。在最后又将骊连氏三人直接留下并进入三阴堂中,一样是给自己一个难题。放了过于偏向骊连氏,不放则偏向共工氏。

高密没有在这些问题上过于纠缠,不是他想得开,只因他入世未深。看着节芒问道:“我所猜不错的话,你应该是继承了风祖的燧木绝吧?”看看诧异的看着自己点了点头的节芒,高密问道:“那在焉渊之底的石窟中对羲皇所留又有多少领悟?”节芒一样诧异的看着高密,高密道:“观雨不代表着识雨,识雨一样不代表着懂雨。无论是风祖的传承还是羲皇所留,要想参悟,至少要走入他们所留的意境中,想走入他们的意境中,就得对他们有所了解!”节芒点了点头,但一样没有反应过来高密为何突然和他说这些。

大耀转身看看姒嚣,又看看高密,对着高密一拜道:“还望赐教!”高密一愣,笑着摇摇头道:“也算不得什么。你我有缘,我就和你说说!”高密见到大耀对自己肃拜,本想让开,但一想也是,自己是他的徒弟,而他又是他的第十四代孙,受他一拜,礼之所在。前句是看着大耀所说,后句则是对节芒而言。

高密道:“燧人弇兹氏是燧人氏与弇兹氏合并而成的氏族,而燧人弇兹氏尊为鼻祖的风祖,是燧人氏的开族之人,又称开元元老。开元元老看到啄木鸟啄火树燧木出现灿然火光,受到启发,开始钻木取火,并自称燧人氏。为了生存、也为了发展,开元元老建祖屋以保火种不灭,但随着氏族的壮大,固定存火已难以对其进行分发,开元元老经过不断的尝试、冲击、修炼,最终创出《燧木绝》,有保存天然火种到人工取火,其《燧木绝》共有三层,燧木取火、燧石取火、燧空取火。”高密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火焰,大耀看着高密手中的火焰,他知道这不是五行术、也不是境界之力所凝结的火焰,因为此火焰中没有任何的元气波动,也没有感受到火焰中具有火的属性,火焰就在眼前,但总有一种虚无缥缈之感。大耀伸手摸向火焰,无任何感觉,诧异的看向高密。

高密笑笑,手掌一伸。大耀一甩手道:“为什么会有冰痛之感?”高密道:“你再试试!”大耀不敢大意,手掌上也有火焰出现,渐渐靠入高密手掌中的火焰,但此次大耀更是一惊,自己手掌中的火焰没有熄灭而是更旺,隐隐有着烧向自己的趋势。大耀没有增加手中的火焰,慢慢将手收回。高密手中之火也随即消失。

高密道:“《燧木绝》不在五门中,所化火焰亦不在五门内,所修得的火焰可随心而动,五行随取,阴阳互换。待修炼到极致,火焰已无实体化,不能见、不能闻!可克、可生!就我目前修炼而言,方能做到五行随取。”节芒道:“不知我将如何修炼?”高密围着明王殿外围护栏而转,抬头看着虚空,虚空中不见一物,“三字:悟、苦、入!悟,对世间万物的感悟、对炁的感悟,有悟才有所得,有得才能提升,《燧木绝》共三层,每层又有三阶,随悟的提升,才有阶的提升,而目前的你,应该还处在燧木取火的第二阶形随期。”转头看着节芒手中时高时低的火焰道:“苦,很简单,就是刻苦修炼,当你手中的火焰能保持固定的形态,方能再次有所悟,进而将自己的意念融入其中。这样反复为之,当火焰中有五行属性的出现,则进入第二层燧石取火,同样能将火焰中的五行属性划分阴阳,则代表着进入了第三层燧空取火。”

节芒收起手中火焰问道:“那请问何为可克、可生?”高密道:“世间万物皆有五行之分,五行之间又有着生克乘侮!克,即为你用水属性攻击我,我则可用土属性来降低、阻挡你的攻击,反之,你我联手,我可用金属性对你进行加成,这则为生!”大耀回想着刚才之事道:“你已到生克随心?”高密笑笑,没有回答。自己在未将《燧木绝》修炼极致,即可生克随意,是因为自己五行全修,对五门了解极为深刻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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