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擎：“……”
电话两头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全都沉默了。
徐老爷子先反应过来，他把声音放低，偷偷摸摸问：
“擎擎啊，刚才说话的是小易？”
“嗯。”
“所以这丫头还没满18岁？”徐老爷子倒抽一口气，小声催促，“不能吧，你快，你快问问她。”
周君擎镇定地“嗯”了一声，转头看着江易，开口声音却有些不稳：
“你没到18岁？那之前落户？”
“你说那个啊。”
江易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解释道，
“我爸妈说当初落户的时候，我生日写错了，提前了几个月，反正也没差多少，正好方便我落户了，这么说我还占便宜了呢。”
周君擎握着电话的手一下子就紧了。
电话那头的徐老爷子比他还紧张：
“擎擎啊，外公之前不知道小易还这么小，你、你别着急啊，就算再着急也一定要等几个月，千万别犯错误啊！”
“外公！”
周君擎一把捂住话筒，背过身去，“您别胡说，还有事吗，如果没有……”
“没有了没有了，你记得送小易回去，哎，还是个孩子呢。”
徐老爷子惆怅地挂了电话。
也不知道擎擎能不能争气点，要是能让小姑娘答应年纪一到就去领证，倒也不用等太久。
周君擎不知道外公那么看得起他。
转过头，周君擎神色复杂地看着小姑娘。
江易莫名其妙：“周大哥，怎么了？”
周君擎几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没什么，走吧。”
——
坐了将近一天一宿的火车，江爱学终于到了京城。
他在厂里负责采购，天南海北都跑过，京城自然也来过，可他常去的就是那几家厂子，京城吃住不便宜，虽然有厂里管食宿，他也从来没到处逛过。
紧紧抓住写着地址的纸条，江爱学顾不上先找招待所，打听了下直接坐上公交车。
下车之后他有些茫然。
之前去的工厂区，其实跟B市也没多大区别，除了厂房就是家属院，一大片都是密集居住地，不像是这里，他下车之后，除了路两旁遮天蔽日的大树，竟然看不到几个人。
而且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身边竟然过去了两辆小轿车。
江爱学茫然朝前走了半天，才看到有个大院。
一眼看见门口有人站岗，江爱学顿时心潮澎湃。
急忙拿出来纸条，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照着。
就是这里！
江爱学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他下意识伸手整了整衣裳，有些后悔下车没先找个地方洗漱，可眼下也顾不上了。
江爱学脸上露出笑容，上前一步：
“同志，跟你打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