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夙慢慢朝着赵晚楼走去,直到走至赵晚楼的身边,才停下脚步,他俯视着摇椅上熟睡的姑娘,他想,如果不是姑娘眉间萦绕着的一缕愁容,应该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可惜了,这姑娘连在睡梦中,都有着浓浓的愁。
他慢慢蹲下身来,看着姑娘的容颜,低声道:“十年前,我十六岁,你六岁,我们的母亲在同一年的同一月死亡,你可知?”
“那年,你便跟随你的父亲离开帝都,恰好那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待我要追究母亲死因时,好像什么都晚了,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这些年来,所有的迹象都指着赵家,我也不相信,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巧。”
“也想知道,迷雾散去后,真相到底是什么。”
赢夙的眼中有着浓浓的伤感,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母亲。
“你说,我们的母亲是同一年的同一月死的?”赵晚楼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看着眼前男人的痛苦,拧眉:“我的母亲难道不是生下我后,郁郁而终的吗?”
赢夙看着赵晚楼,随后收回目光,直接起身,往另一边的梨花椅走去,坐下后,说道:“赵家远比你想的还要复杂,赵闰千方百计把你的母亲留在东越,留在赵家,难道真的就是把你母亲嫁给你的父亲?”
赵晚楼坐起身来,看着赢夙:“什么意思?”
赢夙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看向赵晚楼,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赵晚楼神色沉了沉,也沉默起来。
难道她的母亲也……
赵晚楼站起身来,欲朝着房外走去,却听到赢夙的话后,回眸看向他。
“赵苏彧刚刚来过。”
“大人与赵苏彧谈了这么久的话?”赵晚楼拧眉。
赢夙淡笑:“是第二次来,是为你来。”
赵晚楼闻言,又重新坐回了刚刚的位置,她看了看赢夙,眼眸半敛,赵苏彧远远比她想的还要聪明,赢夙动了严家,赵苏彧既然识得严阙,那定然也会识得李德元。
识得李德元,赵苏彧今日必定会去找李德元。
李德元与她的母亲相识,她又是赵苏彧名义上的堂妹,李德元看到了她,必定会向赵苏彧相问一番。
一问,照着赵苏彧的敏锐,找上这里也不奇怪。
“你赶走他了。”
赢夙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轻笑:“实在是碍眼,就轰了出去。”
赵晚楼淡淡一笑,却是突然说道:“大人,回帝都后,你向我父亲提亲吧。”
赢夙用凛然的目光看向赵晚楼。
“不可以?”赵晚楼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好像是她唐突了。
赢夙仍旧没有说话,就用一种很深沉的目光看着赵晚楼。
赵晚楼被赢夙这么看着,总感觉全身都不对劲,她起身,朝着房门处走去,脸上有着窘迫。
却是刚刚走出三四步,手腕就被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