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十一年,六月初的皇家狩猎宴,终究还是来了。
今年的狩猎宴如往年一般,不管是闺阁姑娘还是青年才俊,只要家中在朝堂之上有一席之地,都会前往狩猎场。
只是今年与往年不同的是,与容安帝乘坐一辆御辇的是宁妃。
这是往年都不曾发生的事情,就算有妃子跟随那也只是另一辆马车。
这般,更是让朝臣家眷想要与宁妃亲近。
这也是今年年轻人比往年多的原因之一。
一缕夏风拂来,帝都风静云淡,正午之时,还带着烦闷与躁热。
毕竟是前往城外的皇家狩猎场,尽管是稳坐在马车之中,也很是颠簸。
赵家在这帝都的地位不容小觑,马车队伍自然是低调中透着奢丽。
府中除了王氏以及两位姨娘外,都前往了狩猎场。
赵家的马车有四辆。
赵闰与赵苏彧父子乘坐同一辆马车在最前。
接着便是赵老夫人单独一辆。
赵晚楼与赵琳琅同坐一辆马车。
赵韵凤,赵季瑶,赵莹莹三姐妹一辆马车。
最后的三辆马车中是坐着老夫人以及姑娘们的侍女以及衣物。
其中一辆马车中。
赵莹莹手舞足蹈地说着:“我那便宜表叔说是画像落入了怀王的手中,就是没有说怀王有没有对那画中的人有没有兴趣。”
“怎么会没有?”赵季瑶的语气中也有着兴奋:“大姐姐作画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一根木头也会画得惟妙惟肖,我那日看了大姐姐画的赵晚楼,比真人还要好看几分,别说一个男子了,就算是我,都有些心动。”
赵莹莹挑眉,瞳眸睁得老大,看着赵韵凤:“大姐姐,你出手,我倒是觉得,此事就稳了。”
赵莹莹只要一想到赵晚楼能从赵家滚蛋,她心里就格外的兴奋,她就见不得赵晚楼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先不急,怀王不是别人,不是那么好忽悠的。”赵韵凤看了一眼赵莹莹,便靠在靠枕上,眼眸半敛,说道:“此番这场狩猎怀王定会相看二妹妹,但也会顾及父亲。”
“那怎么办?”赵季瑶立即问道。
赵韵凤淡淡一笑,握上赵季瑶的手,似乎是在安抚她稍安勿躁。
“怀王与贤妃是一条船上的人,父亲想要让赵家的女儿进宫,你我知晓,那定然也是瞒不了朝堂之上的某些人,如今宁妃回宫,后宫之中人心惶惶,原本最得宠的贤妃自然是被皇上冷落。”
“贤妃被冷落,当然怀王也会受到影响,如果这个时候赵家的女儿还要进宫分一杯羹的话,怀王当然是不会乐意。”
“大姐姐你的意思是……如果怀王能解决掉一个麻烦的话,也宁愿得罪父亲?”赵莹莹半眯着眼睛试探地问道。
赵韵凤温婉一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否。
赵莹莹内心被震惊得厉害,微微吐出一口气,低声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父亲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办?”
“毕竟全家因着父亲,对赵晚楼都特别的宽恕,就连一贯厌恶赵晚楼的老夫人,此番也对赵晚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季瑶看了看赵莹莹,又看了看赵韵凤,刻意压着声音说道:“往年父亲都不会带着我们前往狩猎场,今年却是通知我们姐妹都去,是不是因为必须要带赵晚楼?我们不过只是赵晚楼的陪衬?”
赵莹莹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寒意,她没有说话。
赵韵凤却是笑着说道:“父亲是觉得赵晚楼凭借着那张脸定会得到皇上的喜欢。”
“那……”赵季瑶眼中泛起了担忧。
“怕什么?我自有安排。”赵韵凤说着淡淡睨了一眼赵季瑶,随后闭眼,说道:“去了狩猎场都给我安静些,赵琳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主,你们莫要与她深交。”
“是,大姐姐。”
——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帝都外的长乐山皇家猎园而去。
从辰时一直到下午申时末才抵达长乐山。
此时仍旧烈阳高照,却没有午时那般炎热。
从长乐山山顶一眼望下去,肉眼望到的猎园不过是冰山一角,这大片林子有专人护着,而林中各种各样的猎物均是为了一年一度的皇家猎宴。
赵家的人下了马车后,诺大的山顶上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营帐,赵家因着来得不是特别的早,但因着朝堂上安排,赵家的营帐在离皇帝与宁妃的营帐不远之处。
赵晚楼下了马车后,先是环视了一圈周围,看着这格外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心里愉悦了不少,前世她并没有来这次的狩猎宴。
前世,她还没有回京,这帝都之中就已经传遍了她在云阳的事情。
赵家虽厌恶,但因着赵苏彧在其中护着她,她只能每日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不过,这次狩猎宴过后,赵韵凤好像进了宫?
赵晚楼眼眸微敛,是了,前世是赵韵凤先进宫,后面赵琳琅踩着赵韵凤的鲜血联手赵苏彧进入了皇宫,赵琳琅进宫是两年后的事情。
期间赵韵凤在皇宫之中养起来的势力好似都成为了赵琳琅的垫脚石。
虽然赵苏彧并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赵韵凤的事情,但赵晚楼却知晓,照着赵苏彧的手段,赵韵凤进宫必定是有赵苏彧的手趣÷阁。
而赵韵凤进宫的意义,那就是,给赵琳琅铺路。
难怪赵琳琅后面进宫之后,一跃挤进贵妃之位,小小年纪便能与宁妃抗衡。
虽然这背后有赵家的力量,但赵琳琅若是个无能之人,怎会进宫之后就得容安帝的恩宠?
赵晚楼眼眸中隐隐流转的异光异常的诡异,赵琳琅与赵苏彧,在暗中达成了什么协议?
她又隐隐觉得与她有关,但又不太确定。
“二姐姐,你在想什么呢?”赵莹莹走到赵晚楼的面前,露出柔和的笑意,问道。
赵晚楼回神,看着在府中好几日没有见过的赵莹莹,唇角一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