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可我才刚醒啊……”
程柴如此想着，便自己换起了话题，在轻轻的抚摸着怀中的图腾一会后，又环首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开口问道：“你找到村子了？”
赤乌直言道：“被雪掩了。我到时……便只剩这些破碎木板了。”
程柴一阵沮丧，连叹了几口气。所幸村中除了自己以外便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了。可虽如此，却也有些留恋。
程柴叹道：“赤乌……大人？为何会突然爆发雪崩啊？我在此居住多年，从未见过这情况……”
赤乌听后竟显得有些心虚，扭脸看了看程柴，却在与其目光汇聚时避了开，又往火里填了几块板，就仿佛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程柴一怔，细细想来，雪崩开始的山头，不正是巨冰困着赤乌山洞的所在吗？而本该困与巨冰中的赤乌如今又在山外，难道说……这场雪崩的缘由，竟是赤乌挣脱巨冰时的震动引起的吗……
如此想着，程柴眉头一锁，看向了赤乌。而赤乌仿佛也感受到了一旁目光的灼热，竟用有些撒娇的口吻反问道：“怎么？你白天还说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几间木屋就舍不得了？”
程柴捏了捏眉，道：“你觉得我为何会许下这样的誓言？”
赤乌淡然了些，轻笑道：“自然是性命垂危咯。”
“唉～”程柴叹了口气道：“那你觉得我为何会性命垂危？”
“因为雪……崩……”赤乌顿了顿，微弱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愣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索性又耷拉起脸独自玩起了火。
程柴本也没有埋怨的意思，如今又见到赤乌这般模样，竟觉得有些好玩儿，忍不住笑了笑。
而赤乌显然没有察觉到这些，如今正盯着火焰出神，目光呆滞，表情僵硬，身形颓软，整体看去宛如一截枯树，半池深潭。
这时，赤乌开了口：“我早知道会如此，誓言总是不经摧残。”说着，又看向程柴，本就耷拉着的死鱼眼眯的更细，似有些鄙夷之意，却瞒不过微微扬起的嘴角，她继续道：“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
程柴笑笑，解释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是想懒账。只想就事论事，公平处理。”
赤乌一怔：“什么意思？”
程柴又道：“誓言是一回事，我自会遵守。村子是另一回事，你得赔偿。”
赤乌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甘：“赔偿？”
程柴转了圈脖子，看着远处的山峦：“就赔我……一个愿望吧。”
赤乌听后忽的张开右手伸出，停在距程柴脸上的咫尺之间。程柴被这莫名的举动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片刻后，程柴心中感叹道“真好闻……”
赤乌严肃道：“说吧。”
程柴平复了下内心，款款道：“我记事起便在村里，直到如今也不曾去过远处。族人南迁时总对我说起外面如何如何好，可说到底，都是些我在梦里都不曾见过的场景……”说着，回想起了这些天几次濒死时内心的不甘，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继续道：“也许人总得到了最后才能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我的愿望……是想亲眼见见这个世界的美，而能带领我见到的……才是属于我的神明。”言毕，程柴看向了赤乌。
赤乌闭着眼微微颔首，再睁眼时，咧了丝笑，她正色回复道：“你的神明吗……如此……也好。”
这半推半就的答应，却也让程柴高兴了好一会儿，在哪之后，程柴又问了许多关于外面的问题，赤乌时而欢笑，时而冷漠，也算回答了些。可后来也是被问的烦了，只留下一句“总会见到的。”便自顾自找了块板子枕着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