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逸仙如此模样,一旁的陆锦也不禁替他着急,不过好在唐逸仙也不恼,既然走了便不去想她了,招呼陆锦一声,二人火速下山而去。
“师兄。”陆锦叫道。
唐逸仙停下脚步,扭头看着他不明所以。
陆锦继续说道:“你说,强如焚天这般,他为什么还要冒着世间大乱的风险来建造神台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神的想法,我们怎么能够领悟呢?”唐逸仙笑道。
“是啊,我们怎么能够领悟呢?我们继续走吧。”
二人对话虽然很快就结束了,唐逸仙却是在心里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山林间的景色依旧,只是钟声过后,伽椰寺上下充满了紧张的气氛,无论是禅舍,还是内寺,都是人影蹿动。恐怕用不了多久,剑宗,澜溪谷都会如此吧。
明阳早已见过了天阙大师,在见到了自己的这位师傅之后,心中的怨恨正在消失,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何必纠结于他的错?这件事的起因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天阙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他并没有错。
只是温素心因他而死,心中恐怕要愧疚一辈子了。
等他回来就跟他道个别吧,下次再见面恐怕只能在他墓碑前面了。明阳中沉闷,师傅养他,育他。教他修行,教他做人。这份恩情如何才能偿还?
明阳抚摸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桌椅与窗台上许久都没打扫了,落了一层灰。轻轻吹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天阙咳着进来,手中的白色手帕已经满是红色。
他擦了擦嘴角,看着明阳的脸上又多了几分苍白之色。
“你还不走么?”他虚弱道。
明阳心中不忍,想上前伸手去扶,却被天阙用手挡开:“你就不怕天擎师弟抓住你,把你关进禁地吗?”
“我想跟您告别一声,也许……”明阳话还未完,天阙走过他身上,打断道:“十六年前你走的时候也这么说的,咳。该走的自然留不住,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值得你等待?”
“师傅教我养我,无以为报,明阳并非行尸走肉,如何能忘?”
“可你这些年,与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天阙反问。
明阳语塞
“师傅……一直关注着徒儿?”
天阙顿了许久,终是放下了姿态:“你是师傅最疼爱的弟子,我怎么可能不去放任你如此消沉下去?只是造化弄人,你我师徒缘尽于此。温素心之死,我有愧于你,你虽近了女色,但温施主却也待你真心一片,你二人患难见真情,为师也不会勉强与你……”
明阳听到此处已经沉默不语,只是噗通一声跪到天阙面前,磕了三个头这才说道:“事已至此,师傅不必多过自责,素心没有错,师傅叶没有错,错在徒儿。只是日后之事,徒儿也无法掌握,欠下的债,便要偿还。恐怕不能为师傅若期盼那样,叫师傅失望了。经此一别,恐怕在无法与师傅相见,多多珍重。”
“走吧,不过为师还是要嘱咐你,世间之事并非事事如意,也不都事事能顺心而为。行善积德,不可不做。从来不拘束在什么地方,心中有佛,哪里都是圣地。”说罢,用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明阳头顶的戒疤,这一刻,仿佛回到了第一次替他受戒的时候……
“弟子,铭记在心。”说完,明阳双手合十,诚心再拜。
“去吧,我累了”
将门轻轻关上,明阳顺着小路下山而去。却不巧被路过的天擎所看见:“是他?他来做什么?”正思考着,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好!”
天擎身影一晃,人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天阙门前,大手一张将门用力推开:“师兄!!!”
“当——!”九环锡杖被他孔武有力的右手重重插进石板中,地上躺着尚且还有余温的尸体,心脏的部位被大力贯穿,一股浓郁的力量在伤口蠕动着。
“师兄,师兄,你怎么样了?”天阙的尸体并没有回答他,在空挡的房间里他愤怒的发出一声长啸:“师——兄——”
“逆徒!逆徒,逆徒啊!”天擎大手一张,地上的九环锡杖发出一阵嗡鸣,仿佛感应到他的愤怒一般被天擎摄入手中。
天擎直接纵身一跃,破屋而出。
明阳在半山腰听到了天擎的怒吼声,他知道在他走后一定发生了什么,并且他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
呼吸之间,远处一个小小的黑影不断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