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离伽椰寺八九百里路程,御空而行需得大半日的功夫,我们今晚在此处先歇息一晚,有安魂珠在,明日她便可以醒来,届时我们再赶路也不迟。”
“便依师弟所言。”唐逸仙接着又问道:“我还有一些问题不明白,那楼山真人既然被天阙大师以天魔曲所伤,神魂所伤留下印记,才被你认出。可那套剑法到底与他有何关系?那残片为何只有师妹她一人看见?”
明阳沉吟一会回答道:“这老魔狡猾的很,方才几次想套我话,若不是我有素心留下的宝物护体而浑然不惧,只怕真着了他的道了。”
他继续说道:“至于这剑法,并非他所创,楼山被困之前便已经存在了。怕是楼山倒了霉运,被追杀时见此处隐蔽,蹿了进来,却不想被困在了这里。而那残缺的兽皮纸,以此人的性格,多半也是他弄出来的。以他天谕境的修为,虽然没了肉身,但我二人若是被夺舍,也是很难招架。而过了这百些年,恐怕也临近消散的尽头,才会选择叶姑娘。”
明阳见话到此处,唐逸仙神色黯然,随即安慰道:“不过叶姑娘的事你不必太过担心,素心留下的这颗宝石不知是何宝物,但镇封之力与生机极强,十年之内叶姑娘是不会有事的,但十年之后我却不敢多言,到时候希望你能够找到破解之法。”
楼山之事暂且告一段落,唐逸仙一直守着叶清直到天明,二人带着虚弱的叶清极速朝着于恒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早前已经在于恒山下的温婉婷和甘棠在伽椰寺脚下的村子里暂时安置了下来,并且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甘棠倒是感到新鲜至极,趁着红日初生,几个闪身来到客栈的楼顶上仔细观望着令人震撼景色。
万丈金芒穿透灰色的云层,山涧还显得很昏暗,但于恒的雪峰散发出金色的光辉。
她定定的看着映衬的雪山闪着亮光,天色由深蓝色逐渐变浅,云层退去,森林又一次活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甘棠对于这一切总能感到祥和,似乎她也是它们之中的一份子,受着天地日复一日的恩泽。
“嗯……”温婉婷轻轻在客栈室外边道的栏杆上,忧郁的看着伽椰寺的方向轻轻叹息一声。
“哥哥去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姐姐的消息呢?”温婉婷胡思乱想着。
甘棠自然是听到了这声叹息,她已经站在这里一夜了,一动不动。甘棠有心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站起来后眉目一皱,鼻下粗喘了一声,只好做罢。随即她与温婉婷一般,朝着云雾缭绕的伽椰望去。
“铛……铛……铛……”
洪亮的钟声回荡在整个于恒山脉,村子早起的人们分分停下脚步,朝着伽椰寺方向双手合十,深行一礼,直到那钟声结束方才起身。
禅宗,伽椰寺,无心殿
“阿弥陀佛,已经卯时了。”大殿内空无一人,正对着由寒玉铺成的空旷明堂前一名身披袈裟,偏袒右肩的僧人轻轻扫着昨夜落下的薄霜。
寒潭睁开眼睛,脸上的面具似乎活了一般,他开口说道:“大师,到现在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吗?”
“寒殿主,昨夜你杀气腾腾到这无心殿,与老衲对峙一晚,难道还没有消了怒气吗?”面前的老和尚缓缓开口说道。
寒潭冷哼一声,森然道:“我念在与大师相识百年,才未与大师动手,若是大师执迷不悟,休怪本殿主不念旧情,毁了你这无心殿!”
寒潭丝毫没有客气,即便与天玄大师有过百年的交情,也丝毫没有控制心中的煞气。
“唉……”
“原本老衲并不打算告诉殿主的,温施主临终有言,若是殿主阁下来寻,便说她已经死了,海魂殿对温施主来说,何尝不是囚笼一般。但老衲所说也是属实,温施主确死与十六年前。”
“我在这里感受到了她的气息,非常微弱,这说明她还在这于恒山上,难道本殿主还会说错不成?”
“你所感应到的……是温施主的魂魄而已……”
“什么?”
“唉……殿主阁下所感应到的,是天阙师弟强行拘留下温施主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