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体质？”小画明显陷入思考，我倒是非常佩服这位小朋友，相比于我的起死回生，他身上的秘密似乎更多，就算是死亡和这种弄不动的怪物都到眼前了，都能镇定自若地想事情。
“不可能的，你不是白泽体质，或者说你的白泽体质是被强加的！你身上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发生过！而且是非常可怕的，可怕到能让一个普通人变成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什么，什么意思？小画的话实在让我后心发凉，镜子里的我也曾经跟我说过，我其实是一个早就死掉的人，而且有人为了让我活着，不惜将一只鬼怪困在我的映像里！
我看着我自己的手，竟然是那样的陌生，好像我也早就不是我自己了一样。
我……究竟是谁？
“无论你是谁，我这次一定会把你杀得干干净净，让你没有一点复活的办法！”
人屠夫癫狂地笑着。
“你确定要杀了他？”小画突然这么问人屠夫。
“当然！我要杀了他，还要杀了你！”
“可如果我俩是人类不是你认为的怪物呢？”
人屠夫狰狞狂笑：“不可能！你们绝对不可能是人类！”
我脑子一片混乱，我也觉得我真有可能不是人类了，但也有另一种可能，镜子里的我其实说的都是假话，他不过是想用这种方法刺激我，让我精神崩溃后好顺从他，让他从镜子里走出来，然后占据我的身体。
可小画似乎没有说谎的理由。
我甩甩头，无论我是不是人类，无论在我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我就是我，我还活蹦乱跳着，有欲望有追求，更有喜欢的人，我不会轻易放弃这些的。
郑文龙的左眼突然异动，小画过被人屠夫关起来的郑文龙是打赢人屠夫的方法。我一直没搞懂十五岁的郑文龙为什么给我一颗好像根本没什么用眼珠干什么，现在我才明白，他给我的是一个能否定人屠夫一切的力量，这力量的名字叫——真相！
郑文龙的真相能够否定掉人屠夫的一切执念，所以这颗眼珠所在之处，鬼蜮就会消失。
于是我顺着小画的话继续说：“人屠夫，我看过你的过往，知道你认为这个世界是假的，认为人类都是一种披着人皮的怪物伪装而成。
别人都当你是精神病，但是你骗不了我，因为我知道你根本很清醒！也很明白，你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是假的。”
“你胡说！”人屠夫似乎被我说到痛处，它的身体因为激动再次暴增，鬼蜮不断扩大。
“胡说？如果我真的是在胡说，你就不会杀了我！你根本看不清我的形状对吧？人类对人类是不会害怕的，你一直以这句话为真理，去玩弄残害着人类，但人类怎么可能不会害怕人类呢？每个人都害怕死亡，每个人都会恐惧，你只是喜欢看到别人害怕的样子，喜欢别人跪在你的脚下求饶，绝望！因为伪装成人类的东西是你才对！”
我已经想到赢过人屠夫的办法了，人屠夫的咒力来自于它一直以来坚不可摧的残忍内心，异世界的周解语曾说过，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正义，这是一个人心中的信仰。
我只有击碎它的信仰，人屠夫便会被崩塌的信仰压垮，那个被他一直锁在门里的郑文龙便是他信仰崩塌的体现，良心的谴责给郑文龙带来无尽的痛苦，这痛苦可以轻而易举毁灭掉它。
“你满口都是为了人类为了同胞，但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只是想给你残忍的行为找一个理所应当的借口！有了这个借口，你便可以毫无顾忌地杀害自己的同胞，毫无顾忌的享受杀人的快感！什么杀掉怪物是为了不让怪物杀掉人类，你绝非伟大，相反，你早已是人类中那个唯一的怪物！一个让所有人类都憎恨的可怕怪物！”
“不！不不不！不可能！闭上嘴！我要杀了你！你们全都是怪物！”人屠夫那骇人的触手开始因痛苦而紊乱，它们相互击打厮杀，相互撕扯拉断！鬼蜮前进的速度变慢了。
“哼！”我冷笑一声，“你到现在还不承认吗？如果不是这样，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要杀了我和小画？你明明知道我们并不怕你！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根本喜欢着人类对你的害怕时流露出的卑微吗？你杀人时心中是不是涌现出一股痛快！那种仿佛掌握住别人生命的，神一样的快感！”
人屠夫的一切都在紊乱，它身体上的两颗头颅在争相撕咬，当它的思维不再统一，所有附着在它身上的杀意和罪恶都会露出原貌，自私的父母将为了自己拼杀，都希望把对方咬死。
而那些原本就扭曲的自以为是伟大的罪恶，都会因它内心的崩塌反噬。
腐烂的血肉开始崩碎，一块块肉块裂开掉落，转瞬间它便要千疮百孔。
我吐出口气，准备给它最后一击：“我可以让你杀了我。”
一听见这句话，两颗头颅立刻兴奋地看向了我，眼中扭曲的凶光连人屠夫自己都已经抑制不住，它仿佛看见一块生肉，口水止不住流下来。
我淡定地笑了笑：“实话告诉你，我和小画两个中，有一个的确不是人类，你说你要为了人类杀掉所有的怪物，那么来吧，杀了我们其中一个！不然放跑了怪物，人类可是会遭殃的哦。”
但是……究竟哪一个才是怪物？我并未告诉它，因为我要利用它的执念为它做出一个死循环，如果它不杀任何一个，那么它就违背了自己杀掉所有怪物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