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见她走了,两浑货也不搭理方老四,欢天喜地的继续大睡就是。
不几,呼噜打鼾声,哄哄作响。
方老四白吃了三当家个瞪眼,也摸不着头脑。
这匪姐头三当家凶横惯了,寨子未散时,便无人能敌、无人敢惹,他也无胆作得颜色。
见她出去,便又起身去闭了门,转身却见那桌下凳腿边儿,漂着一页翻开的册子。
正是自己昨夜,细细研读的妙言语物什!
昨夜灯熄了,也顾不得它,早上待客小二换灯烛时,也懒得捡它。
出门而去时也,未收拾了它。刚才回房时,凶人三当家在侧,倒忘了顾及想它。
几步过去,方老四弯腰便捡起地上册页,搭眼见纸面上,已布着好些个脚底印儿。
那脚底印儿沾些土灰,色作黑黄,粗淡不一有大有小。
这小子不由好一阵心痛,连忙使袖,细细去拭。
恼怒中瞥了眼床上两浑球货,暗骂道:“我去,这些睁眼瞎浑货,不识得好言语!”
那两浑货只是不觉,且睡了就是。
正埋头急躁中,闻得房门又响,方老四只得把册页闭了怀中仔细放好,去开了门。
原是两个伙计得了掌柜的交代,这才得了空,搬了张床板过来放放。
方老四便由得他们鼓捣,把床板放于窗边立好,他俩自去了事。
连番去作那开门小二,方老四也颇不耐,暗道:“我去,这下该无人再来才是。”
便把门闭紧了事。
那两贪睡货早上吃酒无度,房中窗格一直未开,上上下下,皆是酒气、臭气,经久不散。
方老四便上了自己床板,把那窗格掀开。
顿时,一股清气窜进。
那无数暖暖阳光,也自洒了进来,铺了他一床板红芒。
这小子不由,长呼了口气。
又耳闻得左右皆是呼噜声,他行了半天路程,也起了困意阵阵。
把衣下短刀取出,扔了床角,暗道:“也罢,且睡他一睡就是。”
一时,这房中,皆是三个贪睡货的呼噜声!
那三当家回了后院,自去打坐调息,也不知若见了此中光景,会否怒气更生!
这一睡,也不知过了他几多时辰。
方老四梦中,正喜那不可详述妙语事,浑身微颤,好事快快将成。
突地,浑身就转作巨震,山摇地动一番。
睁眼来看,那许二黑眼圈凑了面前,手拍他脸,瓮声道:“这老四,昨夜偷了寡妇还是怎地,久摇不醒哩!”
方老四一愣,这才回过神来。
好梦惊醒,那梦中之人,面容却是朦朦胧胧,并未认清?
气恼中,心下大呼道:“我去,这二哥好误事,误我好事!”
暗自思量,“是那三当家、还是那隔壁女子,还是那掌柜妇人,还是那错身而过中人?”
真是好一头乱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