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撇了撇嘴,暗道:“我去,这是被作了冤大头,那车老头倒是会应景。”
手指轻叩门板,略作等待,却并无人来应他。
方老四便再叩门板。
等待中稍作打望,周边连片房屋,皆颇低矮。
屋墙多为土夯而成,房顶上有些户盖层稻草、有些户覆片小瓦,有些户处还冒出青草随风轻晃。
自无甚出奇之处。
打望中,方老四倒见那门上小画儿,有些味儿。
半斗方的灰色劣纸做底,但使寥寥几笔、线条几根,那财神胡子两撇、模样之间便极为传神,脑中便有些抹他不去。
方老四便凑眼过去,细看了看,却见那墨痕无香刺鼻,墨迹还未干透!
不由重重叩了几叩他那门板儿,里面这才传出动静。
不几,门被拉开一条缝儿,一个脑袋钻了出来。
却是一十三四年纪女孩儿!
她那双眼睛极为灵动,眼眸中闪着些光亮,打量中也不笑他一笑,她只开口轻问:“小郎君何处来,寻人还是怎地?”
方老四见不是车老头应门,他俩早有计较,便正色轻声应道:“那陈老实,架得老牛,使得飞快。”
女孩儿闻他所言,眼中略带笑意,腮边稍显抖动,拉开两扇门板,把他让进门里边立着。
也不喊他进去坐下吃茶,紧着面容道:“爹爹已有交代,小郎君且在此稍等就是。”
说着转身去了里面。
方老四自不会跟她过去。
未待几许,那陈老实女儿便快步出来。
方老四接过三张路引,仔细看过,点了点头,怀中掏银付了余钱,转身出门就是。
这一路再也无事,方老四脑中闪些画面,口中便翻来覆去,自语道:“时邻家有女,年纪及笄,肤白貌美,余言语诱之,余言语且诱之。。。”
到了老皂角树下,那老妇仍在,身边已围了一圈人,绣花、喝茶、扯淡的,各式各样。
方老四便又过去,蹲在老妇身边,看她绣鞋底半天了事。
时太阳已经高挂,好在一路随有清风。
方老四行回那石拱桥边,见桥边槐树下,已有几人紧围了个圈儿,各人或蹲或坐,指指点点,好不生动。
这小子便踱步过去,也想凑他个热闹几番,回了客栈,也可扯他个闲淡。
方老四挤过身探头望去,却是那儿有两人,正围了一张棋盘厮杀。
下棋之人一老一少,各自沉吟中无所计较,那些个观战之人,已是忍不住脾气,相互间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他观了一阵,也使不得这些消遣玩意儿。
左瞟右望,见几人只嘴上纷争,交缠不上手,也便遗憾转身。
又见河里岸边,有些身影或使船、或垂钓,他也步去岸边一人身后,自观他半天光景。
那人使杆许久,拉了几杆子过来,皆是空头作祟。
瞥见一少年郎脸上好奇,边上探头探脑的,那人没好气道:“怎地,观鱼吃食!”
那少年郎哈哈声中,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