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方老四到了三当家面前,还未白唤声“三姐”,匪姐头三当家,早已听得背后脚步声来,已知所来何人,没好气的说了声:“坐。”
便不再言语。
方老四模样稍显怪异坐下,偷瞥了眼三当家脸色,暗道:“我去,好大起床气!万莫招惹她。”
心中畏惧,这小子形样便畏缩起来。
那对面三当家见了,心中更是起怒。
就仨小兵小将,两个不知去向,晃到如此这般光景也个没影儿,一个到了面前,这般鼠模鼠样,怎成大气!
正气有不顺,又见眼前小兵,不断拿眼去扫那桌上菜饭,这匪姐头恼怒道:“吃。”
言罢,再不理他,起身而去。
那方老四凳子都未坐热,不曾言语一句,便得来两字真言,就见三当家身影,消失在木梯后面。
实实是摸不着头脑,乃是那册页中不可详述妙言语中之女人脾气。
这小子吞了吞口水,天大地大,肚皮最大,挥手让小二拿一付碗筷,大吃一顿再说。
正吃得高兴,见对面几桌过去,一人儿正拿眼望他,却是隔壁住得那男子。
方老四便停口擦嘴,点了点头。
那男子见他模样,也笑嘻嘻地,轻挥桌上支着的手臂。
那女子见他师兄模样,也转头过来,见这持壶读书郎嘴角,还有几颗饭粒,轻笑中也点了点头。
再拿眼看他师兄,他师兄浑不在意,状极无聊道:“师妹,这世间真有趣哩!”
师兄妹两人闲言一阵,不久也起身,出店门而去,转就不见身影儿。
好一番消遣后,方老四肚中鼓胀,微伸懒腰,耳听门外声响极杂,吆喝、叫卖之声混杂其中不绝。
突地,瞟到店门口,勾肩搭背闪进两道高矮不一身影。
他也不出声招呼。
这堂中人影渐稀,仅有零散几桌还在扯闲淡,他独坐在这儿极为显眼。
那两人果然是山匪出身,眼睛贼灵,还不待去掌柜那里寻问,便锁定了他,摇身大步过来。
见两人坐下,方老四看他们模样,不由轻声惊呼道:“这是怎地?”
那大当家甑达旦没空搭理他,唤来小二送筷送碗。
这厮还知道,此地不同山寨、小镇,紧记莫露底细,不敢大声,也算嚷嚷道:“日他娘,小二娃,再添些好酒食,弄些真材实料的荤菜,大爷要糊弄肚皮一番!”
许二哥先填了几口肚皮,怪笑着凑过脑袋,瓮声言来:
原来这许二,昨日被那小兵丁盘问一番,使了些碎银,进城后,连方老四影子都不见了。
好在出门几年有些经历,他也不是生瓜愣货,这厮便自去寻这同来客栈。
他也不识那些鬼画符,见着人奸猾,就低头作不见,瞧着人实诚就问:“可知同来客栈?”
要知人不可貌相,此乃人世间天大老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