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玥声音颤抖：“奶奶……你的眼睛……为什么？”
老人含着慈祥的笑容对着自己，但是眼神黯淡无光，没有任何的生气，这双原本清明的眼睛变得浑浊无比，再也装不下这个世界了。
老人依旧笑着，循声对着莫离玥，伸出手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摸索到了莫离玥的手臂，用力想要将莫离玥提起来，但是她的那些力气，完全无法让莫离玥移动半分。
“哎呦，老喽无法再抱起小离了，快起来，地上凉别冻着了。你爷爷老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小离可别忘了，到时候你爷爷可要那木棍打你了。”奶奶就这么笑着，但这笑容刺痛了莫离玥的眼睛。
“奶奶，你说这是谁干的，我一定要让他不好活！”莫离玥情绪有些失控，他无法想象当年对他那样慈爱的奶奶竟然双目失明了！
奶奶的手抚上了莫离玥的头，安抚道：“傻孩子，谁能动得了奶奶啊！奶奶只不过是老了，人一老啊，身体也就变差了。我还是算好的，至少奶奶还能听见你们的声音。”
莫离玥沉默不语，他心里有了自己的盘算。明明五年之前奶奶的双目那么清明，腿脚就算不灵活了但也算有力，仅仅五年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见莫离玥没有开口，奶奶又问：“对了小离，小星呢？小星和你一起回来了吗？”
莫离玥依旧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奶奶说，如果实话实说奶奶该有对心疼啊，奶奶当初可是最疼小星了！
“奶奶，小星现在生活得可好了，我这个哥哥都要被比下去了呢！她现在在外面和朋友玩着，可能短时间不会回来了。”莫离玥无奈，只得对着奶奶说起了谎话。
奶奶虽然眼瞎了，但是心可还是明亮着呢，莫离玥这样的谎话自然是被她看透了。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小星高兴就好了。”奶奶嘴里颤颤念叨着，“小离啊，如果小星有时间了，就让她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我不要求她能回来，只希望她能在我走之前来看看就好……”
“奶奶！你胡说什么呢，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不要胡思乱想！”莫离玥一听奶奶说这话整个人的情绪都激动起来了，他不想这么早就看到奶奶……
沉默半晌，奶奶叹了口气：“奶奶最清楚自己的身体了，而且奶奶之前梦见你爷爷了，他啊，正催着我去和他作伴呐！你爷爷走的早，在你两岁时就走了，现在都二十年了，我也该下去陪陪他了。”
“奶奶……”
“小离，我知道你们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行为，你们现在才开始走上自己的路，但是奶奶的路就要走到尽头了。生老病死是所有人都不能抗拒的，总有一天人会死去的，在你爷爷去世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小离，你知道吗？看着身边一个个挚友老死那种感觉是什么滋味，到头来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有的时候活着还不如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