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玉打开房门进去,江炎海也要跟上去,结果差一点就被迎面猛猛关上的门砸断了鼻梁,还好他收势比较快。
“鸣玉!”江炎海趴在门外,弱弱地道歉:“我错了,我就不应该想太多。”
里面鸣玉没有说话,只是将灯点上了。
“我也不应该在大家面前对你太过亲昵,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自作主张。”
江炎海说完等着鸣玉开口,可是鸣玉还是没有说话,他以为她今晚是消不了气了。
继续说:“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生我的气,不管是三年的气,还是这几天的气,我确实很多时候只顾着划地盘,想要告诉别人,你是我的。行事也太过急躁,太过轻浮,让你丢脸了。可是,”他长叹一口气,靠着门做下来,将心里这些日子,许许多多想要说的话都说出来:“可是,我真的怕,你知道我回来那些日子,看着你对孟宇清的笑容,我是真的恨不能自己就死在战场上了,这样也不用看你对着别人那样笑。我怕,我还怕不管我如何争取,你都离我越来越远,变成不是我的,然后变成别人的。”
他展开自己的拳头,看着自己两手的掌纹:“你不知道这三年,我是如何挺过来的,若不是想着你在京都,我可能好多次都撑不过来。最后一次我陷在幻阵里,差一点就被吴忌弄死了,可是你的玉佩帮我挡了一箭。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多想念你。”
那成熟男人的宽阔掌纹,很多都被交错的剑痕割断了。他轻笑出声:“曾经算命的先生给我看手相,说我以后会娶一个相守白头、爱如生命的妻,那时候我年少,嗤之以鼻,什么也不懂。然后我一次又一次选择了魏军和战场,直到这掌纹如今面目全非。你说是不是我以前太迟钝,太。。。太嚣张,觉得自己永远都是对的?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前几日在京城,我和阿诺出去,碰上一个算命先生要给我看手相,我死都不愿伸出我这双手,我害怕啊,害怕那个相守白头的妻被这些刀痕隔远了,再没有了。”他将脸埋进双手里,也不说话了。
鸣玉听着,其实她也坐在门里的柱子后面。她听着那个曾经无坚不摧的人说着这一切,她听出了他的害怕,他的脆弱。可是她,也没有力气再爱什么人了。
两人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里。默默地坐着,等着,彼此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
“咯吱——”隔壁房间的门开了,江炎海看过去,就看到关无济那厮靠在门上,神情淡然地看着江炎海:“过来吧,云湃回来了。”
江炎海支起身子,麻利地站起来,回头看了看鸣玉屋里摇曳的烛光,转身走进了关无济的房间。
门后的鸣玉松开捂着嘴的手,走到床边,扑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肩膀微微抽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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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炎海进了关无济的屋子,左右扭头找云湃。
“行了,别找了,云湃在你们回来前就走了。”关无济给江炎海倒了一杯茶。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江炎海端起茶,皱眉:“那你将我叫来做什么?”
关无济摇摇头:“人家女孩子家,身子可算有点起色,你这是让人家伤心呢?可怜巴巴坐在那里说话没个完了。”
江炎海冷着脸:“你都听见了?我可跟你说,别出去乱说话!”
关无济闭上眼默念:“这个人很可怜,不要给他下毒,不要给他下毒,不要给他下毒。。。。。”
江炎海:“。。。。。。行了,赶紧说事,皇上那边什么进展了?他出不来,我们明日可还得按兵不动。”
关无济叹了口气:“这姚家真真不简单,云湃带出来个和姚轻梧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被打得遍体鳞伤,只剩一口气了。我这跟你说完事情,就得去客栈那边医治。”
江炎海敲敲桌子:“我等下跟你一起去。”
“你不去粘着你那位未婚妻啦?”
江炎海垂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