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卫离开，宣嘉逸情绪明显低落了几分。顾祁南为稍显昏暗的屋子燃上一只烛灯，坐在宣嘉逸身侧，关切道：“怎么了？”
宣嘉逸右手托腮，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或明或暗。若是无事城外难民，他以为这是一番繁荣的景象。
没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我之前一直以为，这个国家是安全的。”就像自己曾经生存的环境一样，被国家保护的好好的，就以为这世间就没有战争了。但其实，就连顾祁南都出征了三年，战争与霍乱，离自己如此接近。
顾祁南知晓这小鬼比大家闺秀还要足不出户，不说有多少男儿的韧劲……他根本就没吃过苦。
他本想安慰两句，但稍微晃了晃神，又笑开：“这世上每日都却不了战争与流离，你若是做了这个皇帝，须得我来辅佐。你若是不做皇帝……没了我，你还能做什么？”
宣嘉逸本来心里就堵得慌，现在被顾祁南一激，又气又愤。
虽然这混蛋说的是事实。
首先，他若是退位，兵权不在自己手上，没有兵士会为了自己卖命。季寒这个禁卫军统领也不再听命于自己。小青也不再是守护自己的暗卫，他有心的皇帝要他保护……
说好的命好，生来就是皇家子弟、衣食无忧呢？
顾祁南见他不反驳，也不回应，心底一慌，语气软了下来：“你不要想多，我怎么会扔下你不管？若是你没钱还不是皇帝，那我就把你娶回家，做将军夫人！”
宣嘉逸气着气着，突然笑了出来：“我皇帝做的好好的，做什么将军夫人？”
顾祁南连声道：“是是是，臣才是陛下的皇后，怎么能乱了身份？”
宣嘉逸只仔细想了一下就明白顾祁南是怕自己一声不响的离开。那家伙，可是恶心巴拉的对自己有意思啊！
嗯？
自己怎么感觉不是那么反感？
宣嘉逸心底升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曾经还喜欢小姑娘的自己，不会也不排斥男人吧？
顾祁南诡异的发现，小鬼盯着自己的脸，看了许久了。
“陛下？”
“别动。”宣嘉逸伸手摸上顾祁南的脸，唔，顾祁南是一副标准的小白脸长相。
宣嘉逸经常会看见镜子中的自己，用“乳臭未干”这个词形容再合适不过了。不过顾祁南不一样，他已经成年了，却还是眉目清俊的模样。忽视顾祁南恶劣的性格，他看上去还挺干净清爽的。
“爱卿……有没有喜欢过的姑娘？”
顾祁南闻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宣嘉逸，眉毛微挑。
宣嘉逸顿时没出息的脸红了。
他本是想问，爱卿应该是有很多仰慕者的吧？但又怕那家伙太骄傲，所以换成了问他喜欢的人。
不料，被调戏的却是自己。
“陛下，那么久了，还不知道臣的心意么？”
比起那日偷听，今日的耳畔低喃更有冲击性。
宣嘉逸整个人都傻掉了。
“朕、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