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凰回过身看他,一笑道:“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
顾昭沉默不语,只是直直盯着她看。
“我说过,我能预知一切。”云凰笑的得意,突然又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道:“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动魏国公府,反之,我要你帮廖清钧顺利继承爵位。”云凰靠近过去握住他的手,仰头看他,“你是选择继续帮皇兄,还是帮我?”
“可是……皇上答应,只要魏国公府一倒,就允许我娶你。”
云凰冷然一笑,道:“果然。他又一次拿我来祭他的皇位。”她松开他的手,从袖中摸出一封信来,交给顾昭,“你打开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顾昭不明所以地将信封接了过去,打开看了一半,双手已经由于气愤而颤抖起来,“一国之君,竟做出这等荒唐残忍行径,他怎配为帝?”他看向云凰,“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你不用知道我怎么会有这些,你只要告诉我,看了这封信,你还要继续帮他吗?”云凰道。
“那你想我怎么做?”顾昭道。
云凰踱步到正堂中央,背对着他,扯了扯嘴角,“一个暴君,怎堪为帝。我不能让他再继续祸害父皇的江山,更不能弃万民与不顾。”
“你……”顾昭震惊地看着她,心里有了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让他心惊,过了许久才缓缓道:“你想称帝?”
云凰转过身,一笑,道:“为何不可?皇兄即无子嗣,又无兄弟,那么,就只能由我来替父皇,守住他的江山。”
顾昭楞了一会儿,突然紧绷着的脊背一松,摇头苦笑:是了,从她用尽心机扶持廖清钧,再到围场上故意射箭打偏廖清铭的箭,后来又狠心刺伤自己将廖清铭彻底击垮,甚至当初可以毫无顾忌地将她自己送给他,她一步一步谋划,怎么可能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依靠?
“公主若是已经决定这么做,我自会帮你。”他曾发誓,无论她想要什么,哪怕是要他的命,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给她,何况是区区一个皇位?
云凰走到他身边,伸手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道:“我只是不想,再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希望你能理解我。”
顾昭抬手抚了抚她的长发,突然有些心疼,柔声道:“我知道。廖清铭伤了你,让你再也无法完全信任任何人,可是我却想成为那个例外。你想要的,你就去拿,无论对错,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温暖的风吹过了三月,廖清铭的案子却迟迟没有结果。
虽说魏国公因病已经很长时间没能上朝,可他留在朝中的余威却依旧能够震慑住百官。
有眼色的人都清楚,现在朝中还未变天,魏国公的学生众多,他们又大多在朝中身居要职,任谁也不敢轻易去得罪。
大理寺的官员从上到下,能拖就拖,表现得极为消极怠工。
皇帝几次命人催问,也想要借丞相之手去施压,奈何都被不了了之,搪塞了过去。
皇帝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只能继续忍耐,一心期盼着那个老不死的快点儿归西。
这一拖就又拖到了五月。
五月的槐花刚刚开放,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槐花的清香,可廖翰之却没能熬过这个满是花香的时节。
廖翰之离世,百官披麻相送,送葬的队伍几乎排满了京城街道,一时间场面壮观,堪比皇帝出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