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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吃了药也一样疼啊，又好不了，有什么法子？”惊春拿起筷子，再一看菜色，立即惊喜道，“娘你转性了？怎么哥哥不在也买肉？”
王氏道：“只要你嫂子不在，我顿顿喂你吃肉都成！”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凑近了女儿问，“那钱你还留着吧？没给你嫂子借去吧？那可是你的卖命钱，你一定要留好了！你这辈子就指望它了！”
惊春点一点头，“藏好了，您放宽心。”
“你这样子叫我怎么宽心啊？现在我还活着，你总还有个落脚处。一旦我去了，你哥哥又成了这副样子，这家里就是你嫂子当家做主，她必定容不下你！唉，我怎么千挑万选的，就选了她这么个东西？刻薄我的亲生女，又欺负我儿子，要不是看宁宁的面上，我一定要休了她！”
惊春道：“好了好了，娘你不饿吗？快吃饭吃饭。”
王氏却坐立不安，“不行，我要去她家看看，别让她把我儿子给卖了！”一面说一面就要往外走。
“诶诶诶，娘哎，吃完了再走不行吗？你不饿我还饿着呢！”
王氏头也不回，“那你吃吧，我去就行了。他们那地界儿可腌臜了，你去也不好。”
惊春如何肯放她娘一人过去？只好叹息着撂下筷子，拿了伞同王氏一块儿出门。
虽王氏嘴上总说这媳妇是她千挑万选来的，但实际上是怎么个情形，一旁的街坊早在茶余饭后把真相吐露了。
“赵家的顶梁柱去了，她儿子又成了个傻子，兄弟在外头欠了赌债，就想卖了她再赚一笔钱财。别看她年纪大了，但到底有几分姿色的，比起隔壁街那个半掩门子的，总要好上许多……”
隔壁街的半掩门，说的就是她嫂子家。
这做娘的不正经，女儿就是扒光了衣服自证清白也无用，挑来选去也只能嫁给一个傻子。故而婚后她嫂子一直觉得自个儿是低嫁，是受了委屈，不日日闹出点事端来就不高兴，尤其是惊春在场的时候。
为甚？因她再不堪，也没有挺着肚子求上门来，问亲娘哭求堕胎药的！
当着她的面，她嫂子未必敢多说什么，但背过她去，总要把她求上门来的惨状一遍又一遍描述给人家听，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这亲生的就是不一样。看我就当眼中钉肉中刺，亲女儿做出了这种事，也没将她赶出去。”
可王氏怎么回赶她出去呢？
一来她是她的亲生女儿，二来她手里有钱。
她有钱就能给王氏撑腰，这个家也不必再靠嫂子的嫁妆钱过活——“不错，从前是没法子，花了她一点钱。但现在都双倍还回去了。她生了闺女我都没说她呢，她居然还有脸摆谱给我看？”
再就是惊春在这事上也真是憋屈。
她就记得她一心往家里赶，到了家门口时已是深夜，莫名肚子就绞痛了起来，紧跟着便有血蜿蜒而下。
她起先还当是来了月事，叫亲娘赶紧找个大夫来替她看一看，哪知大夫来后却说她是小产。
小产？怎么就小产了呢？
她最近一次同男人睡，还是大半年前呢。这要有了孩子，肚子早该大起来才是，怎么还会这般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