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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惊春回了马车上，一等到夜幕降临，才有内侍来通报，说怀王准她上山，但只让她一人上去。
赵惊凡听后就道：“一个人？这不太好吧？我妹妹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去山上，万一有点什么事怎么办？”
那内侍刚要说话，就听惊春先说起她哥哥，“又不是龙潭虎穴，走一趟怎么了？若你真有心记挂我，以后就我消停点好不好？”
赵惊凡欲言又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同那内侍上山去去了。
山上风景大多未变，只是寻了块平坦地方伐木搭了帐篷，其中最奢华的那一顶当属怀王所住的无疑。
惊春口称为周子明而来，可总不能真赌气不去见谢莲生，到底要先见过旧主，再谈论私事。
怀王帐中宽阔，布置亦十分阔气，一粒一粒夜明珠发出光芒微弱，但聚拢在一起就璀璨耀眼，把正厅照的无比亮堂。
惊春才进来，谢莲生就从屏风后走出。
他原就生的极好，如今又收敛了那一份煞气，容光之美更胜从前，一出现自带万丈光芒，令满屋珍宝都黯然失色。
“殿下。”
她刚要行礼，就被谢莲生一把扶住，“你我之间，还用讲究这些虚礼？”
他现在心情好的时候当然不讲究，一旦心情坏了，就会变着法儿从她身上找补回来。
惊春没做声，只好站了起来。
这时候谢莲生的手伸了过来，抬起她的下巴朝着夜明珠方向细细打量，“竟不是易容。”
惊春踮脚一抬头，下巴就脱离了他的掌控，“见你作甚还要易容？只是出来的匆忙，未曾上妆。”
谢莲生拉过她的手，牵到她一旁坐下，“上妆做什么？等一会儿叫我吃一嘴胭脂？”
惊春道：“我这回来是有正经事，恐怕没空和你睡觉。”
真要放在从前，睡一觉也没什么大不了，谢莲生的脸好身材好，在床上的技巧不差，只要不是他存心要她难堪，两人总能轻易奔向极乐。
但是她用的又不是原来的身子，容颜有变还能强辩一番，可把衣裳一脱，立即要露出破绽，等到时谢莲生问起，她该怎么答？她自己都还糊涂着呢。
谢莲生道:“既然你不乐意，那就罢了。”可神色明显冷淡了下来。
惊春道：“我今儿个来，是来找周子明的。若是方便，你能不能现在安排我见他一面？”
谢莲生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你是不是打算从此与我断了？”
惊春知道他的脾性，若是不能把他哄好，恐怕今晚没得安宁，“我没这个意思，但只怕世事难料。”
谢莲生却冷笑起来，眼中又出现了那种能冻死人的光，“我竟不知有什么难料的。”
“生老病死，悲欢离别，哪样是事先料得到的？更何况你现在已经是怀王了，娶妻只会往高门大户里挑，难不成还让会让我当正妻？就是我脑子一时糊涂跟你做了小老婆，那我的孩子要怎么办？面对他兄弟时天然矮一头？”
谢莲生面色一缓，走了两步，在她身边坐下，“原来你是担心这个。我一早说过要娶你，只是你闹着不肯同意。”
惊春道：“如今怎么能和当初比？你现在还肯娶我吗？”
谢莲生的回答斩钉截铁，“娶。只要你肯嫁，我现在就遣人去你家下聘。”说罢就要唤人。
“诶你别叫！”惊春慌忙拦住他，“我……我怎么看不出你这样色、欲熏心？为了一时爽快，倒什么都做得出来。”
谢莲生却道：“我也不知你何时变得这样忸怩，上床之前先要把价钱谈好。”
那会儿她刚被他带回府的时候，表面装的温顺，实际上心有反骨，只要逮着机会就想跑，提起卖身就要炸。可独独在这种事上，她却是非常痛快，从不讲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