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人都在疑惑,在苏文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他遭遇了什么意外?”念及此处,禹墨和沐夕的心中都有些沉重,但他们却不能就此停步,只能继续向上攀登。
久了之后,人们对于苏文的谈论似乎也少了,甚至有不少人已经认定,苏文或许是因为某种原因,放弃了登楼悟道,亦或者是触发了圣塔的什么禁制,直接被丢出了塔外。
不论是什么原因,总之,苏文这个名字开始被人们刻意地淡忘,毕竟对如今置身于黄鹤楼的这些天才学子们来说,首要目的,是悟道登楼,而不是去追寻某人的消息。
黄鹤楼虽然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但这些文人学子登楼的情况,却会被准确地传进圣域,进而传入人族十国。
苏文与沈木至今尚未进入二层楼的消息,自然是其中最引人瞩目的。
但在不同的地方,人们对此所产生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一向勤于政务的卫帝在这几日的早朝中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循着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将几名太尉骂了个狗血淋头,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为什么,却偏偏不敢做声。
时入晚秋,深宫内的那处水亭似乎显得格外的寒冷,卫帝站在亭侧,看着湖中依然欢腾的红鲤,却似乎并没有投食的兴趣,负手淡淡地对华易夫问道:“难道朕赌错了吗?”
宰相大人华易夫站在卫帝身后,原本傲立的后背似乎佝偻了一些,低声道:“即便苏镇国败了,我们还有大小姐。”
卫帝的脸上看不到息怒,只是幽幽叹道:“是啊,我们一直都有大小姐。”
这一年的秋天似乎格外的冷,给人一种寒冬提前到来的错觉,尤其是在神木山上的学生们,都已经穿上了书院的制式绒衫。
院长大人陆羽依旧每日到百草院中为苏雨授课,但小丫头却明显发现,自家老师的脾气似乎变得烦躁了一些,虽然老头子从未对苏雨发过脾气,但眉宇之间的褶皱却是如何也隐藏不了的。
好几次苏雨都仿佛听得老师在喃喃自语:“莫非是我太过拔苗助长了?”
这样的情况并不止苏雨一个人有所察觉,白剑秋也发现自家院长前往后山幽洞中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起来,这对于白剑秋来说,绝对是一个无比危险的信号。
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个携无上圣威的中年男子再度步入神木山巅的时候,这种危险的信号顿时加强了很多。
幸好,花圣汪灏并不是来解救徐焕之的,他来的目的,与陆羽这几日焦躁的原因一样。
因为他唯一的徒弟沈木,也同样未能踏入圣塔的二层楼。
与卫国情况相仿,如今在庆国,不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于书院之中,都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氛。
不论是陆羽还是汪灏,都不知道,黄鹤楼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相比起来,天澜书院的一众师生虽然还不至于弹冠相庆,但人人眼中的喜色与羡艳之情都是溢于言表,据说,便连天澜书院的院长大人,诗圣柳中庸,也忍不住在闻讯后多饮了两杯。
苏文自临川城圣庙起步,一路从小城到州府,从迷失沼泽到鸿鸣书院,他似乎永远都在创造这一个又一个的奇迹,打破着一个又一个的记录,直到如今的圣地黄鹤楼,似乎终于成为了永远横亘在他身前的一道沟壑。
或许这便是他生命中最为关键的一个转折点,从此以后,苏文这个名字将会与圣言大陆上绝大多数的天才少年一样,自星空中陨落,再不生半点波澜。
还是那句话,圣言大陆自神书临世的这百十年间,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只有两个人,至今仍对苏文仍旧报以一种难以言喻的信心。
其中一个,是远在圣域中的词圣苏轼。
另外一个,此刻就站在黄鹤楼之外的空地上,却是一个满目堆笑的小和尚。
是的,当苏文等一众学子以为如今的圣塔中整整集结了十国一共三十名学子的时候,只有寥寥数人才知道,其实真正踏进黄鹤楼的,只有二十八个人。
有两道身影在圣塔楼门开启的那一刻直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向前踏出半步。
旬尘,还有皓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