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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最繁荣的朱雀街,位于城东的中心,街中酒楼林立,这日花市正旺,连带着这些酒楼的人气也旺了不少,其中最旺的要数位于朱雀街中央的八方宴东楼,午膳的时间还未到便已人声鼎沸,一楼二楼的厅堂里都坐满了人,相较而言,位于三楼的雅厢区却安静得很,区区一墙之隔,却仿若两个世界。
东侧的雅厢内,一名玄衣男子正安静地品着香茗,手指不轻不重地敲着桌面,一下接一下,似乎在等着什么,又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面上覆着一张黑色的雕花面具,只露出一双狭长锐利的漆眸与一道若刀削般的好看的下巴,叫人看不清他的真颜,也辨不准他的情绪。
一盏茶未罄,雅厢中又走入了一名穿着华贵,看似风流纨绔的年轻男子,他手执纸扇,嘴角亲着轻佻的微笑,推门而入时,还状似情急般喊了一句:“美人儿……总算叫本公子等着了。”
他入屋后门关得极快,尾随其而来的人只来得及看到他飞奔而去的后背以及窗边坐着的一道暗影,隔着幕帘,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几人不疑有他,暗笑男子色中饿鬼,不知又在私会哪家的姑娘,竟藏得这么深。
然而厢房内,却是另一翻景象。年轻男子自房门闭合后便收起了轻佻风流的表象,一派端清肃正地跪在了玄衣男子年前。
“属下常邢参见主子。”
玄衣男子并未看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的茶:“美人儿?”清冽的声音伴随他的双唇一张一合而响起,虽未带责备之意,可还是叫人禁不住流下了冷汗,好在他亦不是真的要追究什么,只晾了片刻便叫人起了身。
“起来罢!江南的情况如何?”
名作常邢的人擦干额上的冷汗,恭敬道:“回主子,正如主子所料,盗取赈灾之银的水匪已经伏诛,灾银亦已追回,只是……原足有百万两的灾银,追回的却不足三分之一,且最终用于灾民身上的恐怕不足十分之一。”
“不足十分之一,十万两?那么多灾民,他们吃什么?用什么?”玄衣男子重重搁下杯子,语气中怒意隐隐。
今年的洪汛来得急,又遇堤坝年久失修,灾情来得比往年更严重一些,据闻被卷入洪流之人不在少数,侥幸逃出生天的也流离失所,食不果腹,更甚者,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况。朝廷对此事倍为关注,从国库中挪用了百万两白银作赈灾之用,岂料灾银尚未运至江南,便叫沿江一带的水匪劫去。尽管朝廷已及时补救,又拨了数十万两,可到底误了最佳的抢险救灾时机。
常邢不敢隐瞒,接着道:“寻回的十万两与后发的灾银皆已分发至沧洲、江宁与江中三府,三府府尹各自率人至邻府购置赈灾之物,如今灾情已得以缓解,然百姓所得之物皆陈粮旧糠,粗衣薄被,只堪勉强果腹,艰难度日。”
雅厢中未点灯,窗户紧闭着,虽是白日,室内依旧一片昏暗,一如玄衣男子的眼底。
他又叩起了桌面,一言不发,良久,才再次开口:“失踪的九十万两灾银,可有去向?”
常邢似早料到他会有此问,拱手作答:“属下曾伪装富家子于江南一带暗访查探,虽未查得实证,却敢斗胆猜测,水匪窃银或许只是掩人耳目,真正盗银者恐另有其人。”
“谁?”
“沧洲府尹赵丰陵。”
玄衣男子眼神一凛,叩着桌面的手指停下,沾着茶水写下了一个“贪”字。
……
时至中午,日正居中,花市中的人流却丝毫不见减少之势,反倒比先前更挤了几分。宋清娴避着人群东走西窜逛了小半圈,甚至攀上了街边的屋檐再三眺望,才见回了白玉兰的身影。
此处靠近花市的中心,不远处便是八方宴东楼,街道也比其它地方更宽一些,几栋高楼对出之处空了一块,上面搭了一个小戏台,几位角儿正咿咿呀呀地唱着,词曲都极为耳熟,无非是那曲以启明帝与惠元皇后的故事为原型所作的《牡丹情》。这曲儿每年都要唱几回,百姓们也不腻,就这小小的戏台下,便聚集了不下百人,他们也不嫌地方简陋,随意找一个地儿站着,亦然听得津津有味。
戏台旁卖花的人自然也不少,但多是散养的花农,身边的花虽只有寥寥几盆,却无一不是名贵品种。这些花被花农精心娇养了一年,直到临近朝华节在展露人前,为的只是卖一个好价钱。
宋清娴找到白玉兰时,她正站在一处屋檐下红着脸与人争夺一株“青龙卧墨池”。
这株“青龙卧墨池”比旁的许多牡丹都大一些,枝叶繁茂,花体盛大,色泽细腻润泽,外轮墨紫带红,内里青绿显翠,恰似一条青龙盘卧于墨池之中,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