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静叹气“施主,小僧上山一年零两个月,最开始也以为婴先生如世人传言一般,故不屑在先生手下做事,可是寒竺寺的一众师兄弟都对先生赞不绝口,您可知是为什么?在这里帮先生打下手两个月之后,才发现其实世人只是嫉妒先生罢了。先生家世好,武功高强,精于医术,容颜俊美,又有毒血护身,如何不叫人眼红?这般的人,做的无数好事善事无人夸赞就罢了,可明明就一次失手,却落得万人唾弃,换成您,您当如何?与其千百件好事都不能掩盖一件无心之失,还不如直接做恶好了。在先生十五岁之前,您可曾听说先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楚渝没说话,但也知道沙弥说的是事实,在此前,他还真是没有听过容婴有做过什么大恶之事。
小沙弥说的“无心之失”楚渝也有所耳闻,容婴十三岁开始研制毒药,虽然所有毒都异常迅猛,但那是却从未听说他毒死过谁,且他的毒都不轻易售卖,就算卖了,也一定会将解药一并送于那人。
十五岁那年给人行医治病时,因为手下药童抓错一味药,导致一年仅八岁的男童中毒身亡,从此名声扫地。若是换成平常人家,凭着容家的权势还能压一压,可那个男童却是新晋侯爷的嫡孙,事态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是啊,做善事和做恶事得到的结果一样,都是被世人唾弃万人咒骂,被那些所谓的正道人事讨伐,那又何必迎合世人的想法呢?还不如自由自在,想如何就如何来的舒坦。
“所有上寒竺山求医的人在上药寒居之前,都会先在寒竺寺停留,施主可知寺内的药房是如何来的?这可是婴先生明里暗里暗示师傅建造的,一般的伤者师傅也能医治,可那些人却是不死心,一半是上山求医,另一半却是受人之托,来取先生性命的。婴先生已经远离世俗,可外人却如何都不愿意放过先生,施主可知先生上山是才多大?不到十八啊……”
听如此,楚渝的心也揪了一下,他还记得当年那位侯爷登门拜访,不就是为了让他也出来讨伐容婴吗?幸好当初没有蹚这趟浑水,否则今天还真是没有脸见他。
空静还想说什么,忽听“嗖”一声,从药房中飞出一根银针,擦过他的脸,带出一抹红色没入墙内。同时,空静脸上出现了一条一寸长的伤口,正流着血,从药房内传来容婴愤怒的声音“小秃驴你要是再敢说一句,小心你的命!”
他不过就是去里间找本医书,出来就听见这个不怕死的在议论他。老秃驴是什么管教徒弟的,下回去寺庙,要好好说说。
“阿弥陀佛,小僧失言,请先生恕罪。先生,信您看了,请问您作何决定?”
容婴哼一声,将信扔在他脸上,脸色很不好看“回去和老秃驴说,欠他的我全还了,以后若是再有,别怪我不顾念这么多年的情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丝线系上!哼!”
楚渝一听,立马拱手作揖“多谢婴先生出手相救,方才是在下失礼,请先生原谅。”
“哼,少在这惺惺作态,我也告诉你,人,我绝对不会白救,你若是少了我的报酬,她的性命我一样会取。”
“先生要多少钱您说就是,就是要整个楚家我也一定双手奉上。”钱对楚渝来说简直不是事,楚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容婴轻蔑地笑笑“你楚家算什么东西,旁人稀罕,我容婴却不屑得瞧上一眼,我要的东西,你未必拿得出来,我要一株活的幽谷血兰,七叶以上。”
楚渝扬起笑,要说别的名贵草药他没有,幽谷血兰他倒是在七年前从师傅那里赢了三株,且每株都是七叶以上,现在好端端的在谷间长着“旁的没有,这幽谷血兰在下倒是有幸得到过一株,待家妹痊愈,定双手奉上。”
楚渝有幽谷血兰这大大出了容婴的预料,不过他也不能表现的太激动“哼,不过现在,我的气可还没有消。”安坐在桌边,看了一眼周围,他居内能用的东西本就不多,先下被他这般破坏,不好好灭灭他的气焰,难消心头之恨啊。
“但凭先生处置。”
容婴拿来纸笔放在桌山,手指轻点桌面,一双眼飘忽不定悠悠闲闲“等我治好了她,你要给我当满一年的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