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兰鬼生的功劳啊,明明是她自愈能力强好吗?辛韵心里吐槽。脸上却还是笑微微的。
待梳妆好去花厅吃饭,辛韵才知道,严颖不仅直接给自己送来了两个贴身丫鬟,就连芳儿董二等都有专门伺候的人,整个院子也安排了一位姓杜的管家,专门来总领所有杂事。而且就这么一夜功夫,屋院许多的细节方面也做了很大的修饰和改进。直接将美观及方便等程度提高了一个大档次。
辛韵对于这些虽没有多大要求和讲究。但是自己的日子能过的舒适一些总不是坏事,便坦然地受了,芳儿和董六等人一下子也变成了被服侍的人。却是有些不习惯。辛韵趁机建议去走一走,好先熟悉熟悉这个院子。
于是,一群人便光明正大地游览起这个住所来。
不同于小说中常常动不动就三进五进的超大格局和空间,这个院子不过是前后两进而已。后面既辛韵等人所住的地方并没有所谓的正房和厢房之分,都是环着小池塘而建。前面则是格局较为正规的厨房柴房和仆人房。
此时,三两中年女仆正在井台旁边清洗昨日大家换下来的衣服,时不时地就要用轱辘从井中打上一桶水来。
辛韵的眼睛顿时亮了,假装好玩地就要去帮忙打水。却被风尚流一把拉住,怎么说也不肯让她动手,其他人也都来劝阻。
辛韵只有眼巴巴地望着那口井暗中叹了口气。只得暂且作罢。
看来只有另找时机了,最起码得趁她找个越来越有妹控趋向的干哥哥不在的时候。
不过。为了给以后创造机会,离开水井之前,辛韵还是特意地跟几个女仆打了个招呼,却唬的几人都急急忙忙地给她行礼。
两进的院子一下子就转完了,刚踏入后院的门,就见严嫲嫲阴着一张老脸迎面而来:“公子要见你,就你一个。”
辛韵应了一声,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又开始不高兴的风尚流,便随着她去了。
一路上严嫲嫲都没有半句多余的话,辛韵也不在意。以严嫲嫲的性格,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捂热的,更何况她也从来没有很积极主动地去捂,而且如今更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也不能指望对方有多热情。
只是上次是被风尚流抱着的,这一次却是自己走,又是第一次蒙着眼摸索着走路,难免就慢了许多。
再次进入那个大房间,房间内的药味已经淡了许多,原来高的离谱的温度也变得适中怡人,严颖也没有再躺在床上,而是侧着身盘坐在一边的罗汉床上,握了一本书在看。
因仍在卧病中,他只是随意地套了一件白底暗纹的家常袍子,乌黑的长发随意地往后束起了三分之一,自然地垂落半垂在胸前肩头以及弧度优美的脊背之上,握书的手指修长洁白,不经意地弯曲间,犹若在弹奏美妙的音符。
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只拥有一副比较英俊而已的五官呢?想必便是此时的他,也仍是易容过的吧?只是不知他真正的面目是怎样的?这样的画面,不看脸便已令人惊艳,若是他露出了真面目,恐怕那杀伤力就更是强大之极吧?
辛韵心中快速地转了好几转念头,面上却只望了一眼,就乖乖地垂下了头。
严嫲嫲扯掉辛韵的眼罩后,便已丢下她疾步向严颖走了过去:“公子,怎么又在看书了?兰鬼生不是说你不易扰神吗?”
“只是一本闲书而已,什么都不让我做,才会扰神。”严颖抬首,微微一笑,目光望向站的远远的,低着头明显有些局促的辛韵,在她来之前一直纠结的那些别扭的情绪忽然就一扫而空了。
虽说扮成女子的这些年来,几乎从不曾露过破绽,便是他那个亲爹也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实性别,可他毕竟仍是堂堂的男子汉,却几次三番地虚弱无助地被一个豆蔻小女孩抱在怀里抚摸安慰,实在是桩绝难启齿的羞耻之事,将来留下一世英名之时更是不免成为一个污点。
对于这种事情,原本是绝对不可容忍的,偏偏他此时还离不了她,且对一个小女孩恩将仇报,这种事情他也无法做的出来。
既是不可除去,又不可离身,或许,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嫲嫲,你先去忙吧!”将书本随意地往小几上一搁,严颖淡然含笑地轻唤,“小辛子,过来!”
“是。”严颖的神情变幻虽然细微,却没瞒过深知他脾性的严嫲嫲,经过辛韵身旁之时不禁投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公子做事一直颇有先见之明。
记得从抓了这个小姑娘开始,公子对她就一直格外地宽容,哪怕自己曾有些不满都还是护着她,但后来的事实却证明公子的眼光,这个看似普通的小姑娘,竟能帮忙压制公子身上的奇毒,只凭这一点,她就有资格留在公子身边了。
虽说出身低了些,只要公子喜欢,收便收了,以公子的身份,将来身边也不可能只有一两个女人,不过是多养一口罢了。
“哦……”辛韵正在尴尬之中,并未看见主仆二人的神色,更想不到他们此时心中所想,只低着头几乎是一步步地挪了过去。
“怎么了?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严颖见她一副比自己还别扭的样子,不禁又是微微一笑,“之前不还是姐姐哥哥的喊的很自在么?不过是换了个皮囊表现,你就要当我是陌生人了啊?”
“本来就是个陌生人嘛,我连你到底是谁都不知道。”辛韵心中暗自嘀咕,却是听到自己的声音才发现不小心说出口了。
严颖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了一下:“也是,难怪你现在看见我就生疏成这个样子,连看我一眼也不愿意。”
“这不是生疏好吧,这是……”辛韵本能地抬起头反驳了一句,待和他双目相接,却发现自己一时无法形容如今二人的关系。
“既然不是生疏,那你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坐。”严颖的目光几不可察地在她脸上的伤痕处停顿了极短的一瞬。伤口长得还不错,不过,想要完全看不见疤痕,却需要一段时间了。
被破相的辛韵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容貌,只是下意识地错开了视线,不和他对视,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坐在小几的另一边,有意地跟他保持距离。
严颖抬手执壶,慢慢地给她倒了一杯茶,声音飘若那冉冉的水蒸气,却又清晰无比地传入耳中。
“我到底是谁?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却不是有意骗你,而是……”他顿了顿,口气淡然地如同在说别人的故事,“我只能说,这个身份我已经瞒了许多年,便是到如今,也还是只能继续瞒下去,直到我终于有能力让一切大白于天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