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董老头,你这是想大义灭亲吗?”破门忽然被踹开,跌跌撞撞地冲进一个醉汉,“不就是玩了玩小丫头吗,犯的着这么寻死觅活的?是不是连你儿子的命都不要了!”
董老头吓得一哆嗦,顿时忘了自己刚刚还想亲手掐死孙女,本能地拦在破床前:“你们这帮畜牲,我孙女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干什么?”
“哟,你今儿个胆还真肥了,还没挨够揍是不?居然敢吼大爷?”
醉汉戾气一闪,就要上前,老人胡乱地抓起地上的碎瓷片,露出打算拼命的绝望之色。
忽地,外头传来一声寒风急掠过般的尖哨声。
醉汉一个激灵,酒气顿时醒了几分,急忙转身后又回头抛下一句:“老头,你若不想断子绝孙,就别给老子干蠢事,这小丫头片子都还没轮到老子尝鲜呢,你要是整死了她,我就去整死你的儿子。”
说着,嘴里不干不净地便嘀咕边跌撞的去了,留下已欲哭无泪的董老头看看床上的孙女,又想想在矿中做苦力的儿子,最终只能老泪纵横地坐倒在地。
老天啊,你为啥就这么不长眼啊!
“又有什么不长眼的家伙送死来了?”醉汉摇摇晃晃地来到村口,满脸不耐,“方一刀,我说这一回能不能被别再用迷药了?随便往河里一扔,哪比得上白刀子进红刀子来得出痛快?老子的刀都有好几天没喝过血了?”
“成啊,赵老六,我知道今儿个没让你尝头鲜你心里不舒坦,就让你见见血好了。”方一刀望着桥梁方向的眼神虽然依然锐利,但淫-欲已饱的身体却透着一股以往没有的松懈。
“这可是你说的。等会你们可都别跟老子抢。”赵老六兴奋地提了提裤腰,直接向已经出现在视线中的马车迎去,“什么人?”
驾车的是个大汉,见有人走出村口,吁了一声暂时停住了马车,却是没有回答赵老六的话,而是随手就抛了一个荷包过来。抬着下巴高傲地道:“过路的。你们这村子有没有好点的房间让爷住一晚?要是伺候的好,还有赏。”
小娘养的,居然敢把他当村夫!赵老六顿时大怒。正待撕了脸皮动手,忽然听到马车里传出一个清脆的少女声:“这是哪儿呀?”
几乎同时的,一张小脸蛋从车窗中探了出来:“呀,这村子好破啊。柏爷,今天晚上真要住这儿呀?”
此时余晖还未彻底落下。斜阳正好照在那张脸蛋上,眸色灵动如波,肌肤若吹弹可破,脖间围着的白色狐毛更衬还透着稚气的小脸娇美无比。
乖乖!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啊。莫说直接能把董家那个小丫头甩出几百里了,就算是城里那些红楼里的美人也没一两个能比得上的吧!莫非老天爷知道他赵老六心里不爽,要给他补偿一个大大的桃花运不成?
想到接下来的龌蹉事。赵老六不禁兴奋地搓手,一时竟忘了说话。
“放心吧。这只是暂时的。虽然我们这回时运有点不济,赶巧遇上府尹大人遇刺,不好在这当口给大人添麻烦,不过想必这大胆包天的贼人过不了多久就能抓到,到时候就可以去拜见府尹大人了。”车里传出另外一个声调普通的男声。
府尹大人?赵老六的脑袋顿时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三分,望着马车的醉眼不由露出了几分戒备。
“这贼人真讨厌,听说还是个小丫头,连累的我现在也不好见张伯伯。”小美人嘟着嘴缩回了头。
还叫张大人伯伯?赵老六又清醒了三分,不过不等他多想,里头的人已催道:“昆奴,怎么还没人去安排?”
“是是!”车夫昆奴甩了一下手中的鞭子,瞪着赵老六,“还愣着干什么,收了银子赶紧去安排座好房子给我们爷歇着。”说着,还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小地方就是小地方,一点眼见都没有。”
小娘养的!敢说爷没眼见,不让他见点血还真不知道爷是哪尊神。
赵老六大怒,一时头昏脑涨地就要发飙。
那一边的方一刀却不仅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更没有错过车里小美人的美色,早已在暗中转了几回心思,此时见赵老六仍是弄不清楚的,便立刻走了过来:“老六啊,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天没黑就喝的醉醺醺的,稀里糊涂地连屎和尿都分不出来,咱们这里难得来位贵客,还不快去告诉村长,请他赶紧安排一下,好酒好菜地招待。”
说着,顺手将赵老六往边边上推了推,对着车夫换上了笑脸:“这位爷,你们是打哪里来的呀?”
赵老六张了张嘴,却被一个眼神给制住了,捏捏手里的荷包又看了一眼马车,总算回过神来,忙小跑着往村里头去了。
“打哪来的你们就甭问了,伺候好我们的爷和小姐才是正事。”车夫极大方地又扔了个荷包过来,“也没指望你们这里有多少好东西,重要的是打扫干净,热水多烧些,被褥我们自己会安排。”
“没问题没问题,不过,”方一刀满口地道,脸上却故意露出为难之色,“这位爷,不是小的多嘴多舌,实在是前几天刚接到上头通知说有大胆的贼人行刺府尹,所以务必让我们严格盘查每个外乡人,以免误藏贼人,不然……所以……您看……我们这也是没法子,几位的路引还是需要给我们看一下。”
“该死的贼人,害得我们也跟着倒霉麻烦!”车里头的那位爷很不悦地骂了一声,却道,“我们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给他看。”
“我们这一路都遭到多少盘查了,现在一个乡村野夫的都想要看路引,凭什么呀?”车里的小美人生气了。
“小姐说的是,小姐可是千金之体。这一路已经受够委屈了。”车夫应了一声,对着方一刀却仍微抬着下巴,“长耳朵了没,想看路引,让你们村长亲自来接待,别冲撞了贵人还傻不愣登的不自知。”
方一刀心里快速地闪过一些思量,却还是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念头一转。已满脸笑容:“是是是,小的这就带几位爷去村长家。”
随着余晖的隐没,世界很快就被黑暗攻陷。各座房子也都成了模糊的轮廓,大部分屋子都仅有一点昏暗的灯光,唯有村子最北处的村长家中灯火明亮。
距离村长屋子百米多处,有一座地势稍高的草屋内。只点了一根大红蜡烛,可光影所照映到的屋内陈设。却处处都与破旧的屋子外表极不协调,光是那宽大的炕上所铺的被褥,便是真正的村民也许穷尽一生也摸不到一次的华贵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