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把蒋恪领进屋后,就要去找郎中来给小瓘医治。当蒋恪把小贼放在他的床上时,他悠悠醒转。没等红药关切的话语说出口,只虚弱的吐出一个字:“水。”便再次昏迷过去。
红药焦急的找了碗清水来,嘱咐蒋恪好好照看小瓘,又急匆匆的跑出屋去。此时大军出击,民间郎中多征调入军,等闲难以寻得到。高府中虽有常备的郎中,但因为太过稀少,地位等同于门客,难以延请。若不马上前去恳求,说不定便会耽误了治疗的时机。
蒋恪捧着碗清水发呆。
小贼要完水就昏了过去,他总不能张开小贼的嘴硬往下灌。闲着无事,他开始细细打量小贼的屋子。可以看出,这屋子曾经也有一段辉煌的岁月。金丝楠木的大梁上百鸟朝凤的彩绘还能依稀辩出几分神采,几个断了手臂的飞天壁画神色各异的在佛祖的像前嬉戏,想必高澄当初为了讨屋子的主人欢喜费了不少心思。可抛开这些移不走拿不动的物事,是空空荡荡毫无装饰品的房间,破旧老气的桌子,手中有个豁儿的陶碗,缝缝补补的被褥,以及,除了红药没有一个侍从的小贼。
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如此。
他看着那个面相柔弱内里坚强的小子,摊上这么一个多情又绝情的衙内老爹,又碰上一个咄咄逼人的大娘,偏偏还是那种早慧的什么都懂的少年。
失去了母爱,渴望着父爱。
所以被欺负了只是扭头回房厌恶的表情都懒得做,所以被罚不许吃饭也只是悄悄拿点吃的从不向父亲告状。
就像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孩任性的待在角落里看寻找他的家人数次经过却不愿出声。
我要你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