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从他发疯开始就一直跟在他身边,默默地不发出一点声响。
虽然他的动作很慢,可终于还是翻完了所有尸体。
他终于哭了起来。刚开始只是无声的流泪,随着泪流越来越大,他开始嚎啕起来。
没有老花子的尸体。
那救了他数次的人啊,他连让他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他一遍遍的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过了这么些天,他才出城来,为什么他不在第一天就拿着饭自己逃出府出城。为什么当初要同意老花子不拿银子的做法,两个人在一起多少也能互相照应一下。
红药就站在他的身后,在他大哭的时候鼻头一酸,但一仰头,忍住了眼泪。从怀中掏出手帕,一下一下的擦着蒋恪脸上的泪水。
直到蒋恪哭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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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蒋恪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面前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屈突朝的那个伙计在柜台斜着眼睛看着他。
“这顿饭我请你。”看见他醒了,红药笑盈盈的掰开一块国盔,递给蒋恪。
他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心下一阵黯然。
看着蒋恪不接,红药帮他一块一块的把锅盔掰成小块泡在汤里。
蒋恪心中一暖,大口的喝着汤。滚烫的汤汁刺痛了喉咙,从食道一路而下,使冰冷阴暗的内腑温热起来。他借着腾腾的雾气,擦了擦眼。喝完后他便表现的和前几天没有什么不同。
他只能允许自己再脆弱一碗汤的时间。
随后,他们便回高府。她有意不提刚刚的事,他也不提,没的让她为自己担心。
然后就看见可怜兮兮的未来战神昏在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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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在自己不爽的时候看见有一个人也很不爽实在是一件很爽的事情,蒋恪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等待着援兵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