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一阵骚动,各自在窃窃私语,可武将们大多伫立不动,显然是早已知道这个消息。
片刻后,一位中年人从文官队中走出,先向皇帝拱手行礼,又转向老者:“
丞相,西贼固然当剿。可是前面数次攻打都是徒劳无功,将士们伤亡惨重,不知这次为何突然想要出兵?”
老者一捋胡须,笑着看着他,尚未开口,只听得一声大喊从后面传来,“
兀那个司马子如,你们文臣种粮,我们武将杀贼,互不干涉,就算是死人又干你甚么鸟事!”说话这人面方而宽,体态肥胖,从人群中一瘸一拐的走出,声音却颇具威势。然而话语配着他身上文官的官服,听来却颇为可笑。
中年人不理这个胖子,老者一挥手,胖子便重新一瘸一拐的回到人群中。只见中年人不依不饶:“敢问丞相,此次出兵欲先征讨何处?”
老者指了指巨大的舆图,“玉璧。”随后老者看了坐在皇位上的年轻人一眼,感受到不容置疑的权威的年轻人恨恨地一咬牙“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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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高府。
“父亲,我看那元善见对父亲心中多怀有忿恨之意。”曾经将蒋恪带入高府的年轻人在一旁侍立,老者靠坐在席上,时不时抿一口蜂蜜水,看起来颇为自在。
“大汉享国四百余年,善待士人,所以一条衣带诏可召集数千忠臣志士供献帝驱使。他拓跋家掌鼎不过百年,孝文帝又忘了自己的出身自废武功,就算他元善见自幼被称为有孝文之风,又济得甚事。”
“可父亲又为何要对那心念皇室的司马子如如此礼遇?”
“呵呵”,老者笑起来,颇为自傲“都说老夫极类魏武。他曹孟德容得了一个心向汉室的荀文若,难道我便容不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司马遵业?何况他司马子如可不是荀彧,真到了抉择的时候,他是不会和死去的真理站在一起的。”
“父亲高见。”年轻人不再说话,拿起扇子为他轻轻扇动。
“你要注意的是侯景。”老者睁开微眯着的双眼,浑浊的眼珠中射出两道精光“侯景不是一条谁都能使唤的家狗,他是一条野狼。当他比你弱小的时候,他会比家狗更凶狠的帮你撕咬一切对手,而一旦他比你强,他转头就能把你扑倒在地,用你的血肉填补他的胃口。”
“是。”年轻人这才暗暗对那个用起来颇为顺手的胖子生出警惕。
“除了我,你降服不了他。”老者又眯起眼,“我死后,记得处置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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