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蒋恪微眯着双眼,用手摸摸下巴,觉得自己颇有点古人之风。殊不知自己蹲坐在墙角大发感慨的样子就像一条黄狗吃饱了肚子后在躺着晒太阳。
当然了,虽然他对作为一个现代人却变成了家奴偶尔有些郁闷,时不时会背上两句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却绝不会像老陶那样不为五斗米折腰。实事求是的讲,他现在只想着活下去,做家奴有什么不好,至少有饭吃。
每当回想起老花子将他送入高府时周围流民羡慕的眼神,在他心底燃烧的着的追求自由的冲动就会变得无影无踪。
那天的小贼走了之后一直没有再来,他便也不再去想。人生这么短暂,谁能奢侈的在一个陌生人身上花太多时间。
在他考虑着如何央告外出买食材的高球将他带出高府,好把这几天攒的剩饭给老花子送一点过去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阵香气轻轻地从背后袭来。
似麝非麝,如幽兰,如雏菊,甚至让他想到了前世初次暗恋的女生安静翻书的样子。
他扭头看去,先映入眼眶的是一双小巧的红色绣花鞋,一只端端正正的踩在地上,另一只轻轻点在地上,鞋面上的花儿似乎在随风轻摆,显得灵动无比。目光上移,裙摆下的马裤紧紧贴近双腿,勾勒出笔直又充满弹性的线条,臀部浑圆有力的样子更是让蒋恪想入非非。正带着赞叹的眼神继续看,却与女孩儿带着杀气的目光不期而遇。
“好看吗?”女孩儿眼中的火花仿佛已经实质化了,几只在院子里觅食的麻雀扑腾扑腾的飞上了树杈,歪着脑袋看着这一男一女。
蒋恪愣住了。倒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堪称经典的女人式问题,而是......套用一句老套的话,被亮瞎了他的24k钛合金狗眼。
“暴殄天物啊”蒋恪心中大叫。仔细看,她有着鹅蛋脸,柳叶眉,小巧的鼻子也很挺翘,微张的小嘴很性感,有点欧式丰唇的感觉,还有那双黑曜石般色泽的眼睛......这些搭配着这个女孩儿呈某种极为难看的土黄色且上面坑坑洼洼的还有不少粉刺的脸更让蒋恪替她伤心。
女孩儿看着蒋恪惊讶的样子转怒为喜,“前几日小瓘给我说他夜晚来拿东西吃时被发现了,不过那个小色鬼倒是没有难为他,我今天专程来谢谢那个小色鬼。”眉毛挑了挑,继续说道:“今天一看,还真的是个小色鬼,也不知从哪里听来靖节先生的辞赋。”
蒋恪发现这个女孩挑眉时脸部动作极为不自然,这才恍然大悟,想必是用了某种易容术遮住了原来的样貌。颇有兴趣地看向她,说道:“你和那个小贼认识啊?”
女孩儿骄傲的一扬下巴:“那当然,他第一次还是我带着他来的。不过以前厨房里晚上可没有人守着。”
“怪不得那小贼进了厨房比我还熟,原来还是个惯犯。”蒋恪摇头笑了笑。
“你放尊重点,小瓘再怎么说也是家主的儿子,丞相的亲孙儿。再沦落也轮不到你个家奴讥讽!”一言不合,女孩儿又抿起嘴唇,怒视着蒋恪。
那小子是个少爷?别逗了,谁家的少爷饿的晚上跑厨房偷剩饭吃。蒋恪撇撇嘴,正准备反驳时,看见女孩儿微微涨紧的脸,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道歉:“对不住啊,我是新来的,不懂事。”说完便无趣地的扭回头,继续发呆思考着讨好高球的方法。帮他洗衣服怎么样,实在不行,帮他洗两次好了。
少女见他竟不再理自己,微微一愣,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后气愤的跺了跺脚,既不愿意就这么走开,也不愿意向这个脾气不小的小色狼认错。可是该怎么办呢?她侧着头想了一会儿,眼珠一转,走到了蒋恪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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