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乾哽咽,“主人,我与你神魂相系,无论何时何地,主人永远是毕乾的主人。”
魔主听了,看着毕乾,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伸出手,拍了拍毕乾的脑袋。侧头将左使惨不忍睹的样子收尽眼底,魔主弹出一道虹光,当头罩到左使身上。左使浑身的伤,肉眼可见的痊愈起来。
左使爬起来,恭恭敬敬的遥遥给魔主跪下,行了大礼。
“谢魔主!”
魔主点了点头,道,“过来。”
左使运起灵力,方凌空踏步到魔主身后站定。目含警惕的看着毕乾。
毕乾撇了撇嘴,“主人,你这手下太弱,如何能保护主人?”
魔主笑道“你当这界天地,还与你我当年那般?这是我这些年的心腹,你唤他左使便可。历四百余年,修为已至化虚——我这左使的修为,已算是此界顶级的强者了。”
左使听了,心下惊讶。
他跟随魔主数百年,自以为对魔主内外之事,已是了若指掌。如今一听魔主与毕乾两人话头,方发觉,自己对魔主,仅仅知其一斑而已。
如此想着,他对魔主愈加恭敬。对毕乾,则升起一股不甘不平之意。
“阿乾,你当年怎么逃过一劫?如何又此时出现在此地?”魔主问道。
毕乾看了看左使,魔主心下了然,对左使道“你且退下。”
左使闻言,着急的猛转过身到魔主跟前,跪下道“魔主,万万不可!您看这奇摩炼狱里,死伤了我魔门多少修士。连女戊都殒身在那丫头,”左使指着另一头沉睡不醒的程珏,“那丫头手上。这毕乾实力深不可测,又是为了救那丫头,才重伤于我。谁知他怀了什么心思才接近魔主?还请魔主万万不要大意,属下绝不离开魔主半步!”
魔主抬头看了看女戊,道“看女戊那伤口,便知是殒身在奇摩印上。那女修……”魔主抑制不住的仰天长笑几声,道“我却没想到,多年桎梏,竟可如此而解。这女修于我有用,你带这女修回魔门,为我魔门立下一大功劳。至于阿乾,大可放心。退下吧!”
左使听得魔主言语中带了不可忤逆的意思,只好悻悻然退下。只是看到毕乾眼里的讥诮时,他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嘴角。
“主人,您这左使,倒还衷心。比起当年哪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可爱多了。”毕乾擦了擦眼睛,打趣一样嬉笑起来。
魔主点了点头,“他为我寻十方令,被邪修设计,中了尸蛊。手下一班死士,仅剩了女戊几人。我实力有限,只能为他暂压尸蛊。女戊他们,也只能化为半尸之体行走人间。这百年来,他们受的罪多不胜数——确是忠心耿耿。如今,他会与你作对,大抵也因女戊殒身一事。你莫要介怀。”
“阿乾,我被封印后,你如何逃过一劫?怎的白了头发?”
毕乾愣了一愣,眼含悲戚。道,“我族地被封,自己也被锁仙链困锁于族地中。万年间,眼看从上界,跟随我来此界的族人,纷纷凋零,却毫无办法。直到数月前,才被那丫头误打误撞,解了锁仙链脱身。这白发——”毕乾抚了抚垂地长的银发,道“您被封印时,我神魂竟如生生撕裂般,神识修为大损。且,动手将我锁住的人,居然是青卿……便一夜白发了。”
魔主闻言大震,“青卿?”他闭目长叹,道,“你我,终是被他们算计了个彻底。还好阿黛不曾负我。”
“主人,您又是如何解的封印,缘何修为差了如此大?”
“说来话长,”魔主领着毕乾,凌空到程珏身边,幽幽述说“当年,我并非是被封印,而是,被剥离三魂七魄,分封入十方令。”
“十方令不是主人您,用来封印穷桑恶神的吗?”
“人心叵测,你我怎能想到,上界让我来此开辟天地,就是为了你我与穷桑,永不得返?吾以本命神兵,化十方令。以十方令封穷桑十魂。怎知有那一天,自己被人撕裂神魂,做十方令之器灵,永世镇压穷桑?”魔主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完全不想干的故事。
毕乾听了,却只觉脑中阵痛如当年神魂撕裂一般。双目赤红如血,暴吼一声,山石崩裂!
魔主笑向他道“你且安生会儿吧。我千年前,方得机缘,于此间十方令中脱出,神魂入胎而得以重见天日。你可别毁了我多年的苦心经营。”
毕乾怔然。魔主俯身查探程珏上下。再度抑制不住的笑起,道“我辈如此苦心之事,却被这丫头举手解决。真真是好笑、好笑!”他笑的眼中沁出泪来,“我将魔门建在此处,便是因十方令无我神魂压制,那穷桑一魂,时不时便要出去作乱。现穷桑被这丫头灭了神魂,我便可去寻余下十方令,若得聚齐,你我,便打上界去,要个公道!”
“是,主人!”毕乾咬紧牙关。必要打上界去,当面质问那青卿!
“这丫头是真五灵根,元力也此等修士中,亦是纯粹。我那十方令,在她丹田里休养甚好。”魔主查探晚了,直起腰,道“这丫头,算是你我二人的恩人。我最不愿欠人人情,定要给她些好处才行。”说罢,抬手一挥,火山熔浆里,浮起一团浩大炽烈的光团。“当年我神魂被封,身化山川。这是我一抔心头血所化赤焰业火,本是为了封印穷桑一魂。如今穷桑一魂消亡。倒不如给了这丫头,了却因果。这丫头许是得了上古传承,用的修炼功法,是四象化虚。如今二象已出。我便助她火象大成。”
魔主运起秘法,将那一团炽烈光团,压入程珏丹田。
“阿乾,这丫头修为尚浅,你多帮她吸纳我这业火。我那十方令,暂于她丹田内休养,你也教她些御使令牌的术法。省却日后诸多回恩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