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几家,终于在一个街道的拐角处发现了一家酒肆。
在这里不用付酒钱也能喝上酒吃上肉,前提是客人的手里有店家需要的东西,在这里钱不是万能的,人们更喜欢各取所需。
这张鹿皮称不上上等,但换一桌酒菜绰绰有余,老板还找了些碎钱给二人。
两人风卷残云收拾了一桌子饭菜,男子又叫酒保把两个水袋里灌满了“甜水”。
坐在桌子对面的男子把这里的酒叫成甜水,八月不太了解这里的人对酒精的定义,但男子的面容很陌生。
旁边桌子上的人们谈论着矿区出现“世界石”的事情,有人说那个石头上刻画了海伯伦东部的另外一个世界,有人说那个石头上记载着封印魔兽所在之处,总之在所有人眼中,它已经成为了一块无价之宝。
月是同一轮月,这里的却格外清冷。
出了酒肆,天已见黑,冷风贴着长长的街道席卷着满地落叶,八月缩了缩脖子,跟在男子身后。
人困马乏,两人似乎已经赶了好几天的路,八月现在想的就是能有一个温暖的地方让自己睡上一觉。
进了一家客栈,老板娘的视线从二人一进门就没离开过。
八月眼皮一耷拉,恨不得就倒在这柜台前睡过去。
男子瞪了八月一眼,将刚才酒肆老板找回的那些碎钱都放在了柜台上。
“我对您的建议是你们再上别的店看看。”
老板娘一脸歉意,将柜台上的钱推了回去。
“他一个人住,随便找个地方就行,复苏之神永远庇护。”
男子说完便出了门,吆喝着门外的伙计把马喂好。
“神授意我收留你,他不会抛弃他的子民于不顾。”
老板娘说完把钱塞在了八月的手里,回头让店里的伙计带八月去他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感觉跟在马背上简直天壤之别,男子虽然不打算回来休息,但自己的身体就像被排练过无数次一样把床的另一边空了出来。
疲倦很快带着八月一路走进了梦乡。
“吱!”
八月正在熟睡,房门却被打开了。
睁开眼,眼前模模糊糊地像是一个人影,但八月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来者的容貌,他下意识地摸向身侧,好在自己的剑仍在。
人影关好门,走向自己的床前,他张开双臂,直到那双有力的大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八月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丝力气都没有,身边的剑在自己的手中就像是千万斤重。
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八月挣扎着,他想从手下挣脱,更想看清来着的容貌,但卡在脖子上的大手丝毫不留情面。
···
八月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沙狄看着阿德高地的火光,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克莱!”
沙狄吼叫着冲进战狼氏族的大帐,热礼正和部下谈论着一个时辰之前传来的喜讯。
“克莱那老家伙在哪?”
沙狄抱着八月,目光刮过大帐内的每一寸空间。
“沙狄,你此战可真是功不可没,还有你的伙伴冬至。”
热礼的部下称赞着沙狄英勇无畏的表现,但热礼似乎发觉了沙狄脸上的不寻常。
“克莱去了书院,这孩子怎么了?”
热礼从座上站起,目光聚焦在沙狄手中不知死活的八月身上。
沙狄直接转身出了大帐,从飞军手中夺过哈斯特金鹰的缰绳,朝着书院的方向飞去。
“你的伙伴在战场上受伤了吗?在岛上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
“我跟过去看看。”
冬至打断了埃莱塔,他并不记得书院的路,一定要在沙狄消失在夜色中之前赶上。
“我和你一起。”
埃莱塔将刚刚摘下的面具戴好。
入夜,埃斯科瑞姆北方的寒风刺骨。
到达书院的时候,黑漆漆的高塔证明这些老家伙都已经休息了,沙狄盯着书院顶层未熄的火光,破门而入。
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在清冷的高塔内回荡,但没有人会在意这个,那些老家伙睡得比猪还死。
终于到了顶层,椅子上老克莱的背影至少还对得起沙狄颤颤发抖的双腿。
“我当是谁,你现在不是应该享受联盟军的庆功宴吗?我不希望你们是大败而归。”
克莱回过头,注意到了沙狄怀中的八月,“他怎么了?”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沙狄冷言问道。
“哦,沙狄,你今天是怎么了?”
克莱起身凑到八月跟前,他想看一下这个孩子的身体情况,但沙狄似有提防的后退让老克莱吓了一跳。
“我要你把那个该死的蜘蛛找出来,我要亲手捏碎它,收回你们那些唬人的魔法把戏!”
沙狄咬牙切齿,眼前这张长满皱纹的脸在他看上去比书院外干枯的树皮还要丑陋。
“沙狄,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快让我看看他!”
克莱不顾沙狄的怒视直接将手伸向八月。
“哐!”
腐朽的书架和老克莱的佝偻的身体一齐瘫倒在地上,沙狄放下腿,他希望这样能让老克莱明白自己的立场。
“咳!咳!”
老克莱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他颤抖的手艰难抓在椅子上,沙狄的这一脚让他呼吸变得力不从心。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