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没再继续想下去,吹进窗子的晚风凉爽温柔,让他昏昏又要睡去。但睁眼闭眼的黑暗让自己开始思考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及自己何去何从,虽然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与结果,但越是这样八月就越厌恶自己所处的这个温暖被窝。
忍着疼痛,艰难抬手掀开身上的被子,这种无力感比抓不起剑更让一个年轻人沮丧。窗口坐着一个人,用手拄着下巴, 月亮就挂在他的鼻尖。风先吹到那人的脸上然后才吹到八月这里,带着些女人身上的胭脂味,一闻就知道是浓妆艳抹,八月只能看清人影,但似乎是个男人。
“这是哪?”八月想从床上坐起,但身体的情况并不允许。
“你叫什么名字?”
黑影传来一句问询,声音确是个男人,而且听上去很耳熟。
“呃…”
干裂的嘴唇中吐出一口气,八月一头倒回床上,背上的伤口撕开了,八月能感觉到。他呆呆地凝视着头顶的黑暗,一只苍蝇误打误撞落到八月的鼻尖上,那几条细细的腿踩出一阵瘙痒,八月摇了摇头,苍蝇却并不打算飞走。
“恶?”黑影的语气略带挑逗,“好奇怪的名字。”
蜡烛被点燃了,但屋子并没有因此变得多明亮,不过火光足以让八月看清他的脸。
“格文?”八月头皮一紧,前来揉眼睛的手吓飞了苍蝇,短短的时间内八月确认了无数遍:鼻尖延伸到眼角的疤,嘴角那蓄势待发的微笑,正是格文。
“真荣幸你还记得我。”
格文把烛台放到八月床头的柜子上,随手扯了另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椅子腿在木质地板上拉出沉闷的声音,格文故意俯身,脂粉味呛了八月一脸。
在拉玛罗纳的古籍中曾记载过“通灵人”,他们有异瞳,可以看到已逝之人的灵魂,并可通过精神与灵魂进行交互,八月从没想到过自己竟是那有着神奇能力的书中人,不过马上他就打破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这家伙的大手伸进被窝在八月身体上放肆地游走,神一定不会允许灵魂与生前拥有共同的臭毛病。
“如果再不把手拿出去我不会饶过你。”
八月的话虽然能听出恼怒但基本没啥底气,自己虚弱的双臂肯定是扳不动格文的大手,但格文尊重他们的尽力而为,把手拿了出来。
“你没死。”
“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失望呢?”
“还好吧···”八月勉强笑了一下然后把脸转向内侧,格文知道这个话题对目前的八月来说是一道心上坎,索性就咽下了堆到嘴边的话。
“这里有稀粥,加了黑白鸽牧场的牛奶,现在温度刚好,过一会就凉了···恩,现在也有些凉了。”格文咂了咂嘴,向碗里加了些糖,甜的东西总是更好地安慰孩子,格文深信此话,他小时候的虫牙能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