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目的地,一座看似废弃的木屋,八月是这么认为的,房檐在鸟儿的踩踏下颤颤巍巍,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暴露了屋内的一贫如洗。
“进来吧。”
男子将门拉开,把那个可以称作是门的破木框卡在门前的土里。
正迟疑间,墙壁上和桌子上的烛台不约而同亮了起来,屋子的烛火慢慢将月光向外驱赶。
八月低着头进了屋子。
屋子并不大,两张木床,一张桌子,上面还有未来得及刷洗的盘子,屋子中间有一个不大的火炉,上面落满了灰尘,黑伯尔尼和拉玛罗纳一样,到了冬天这是必不可少的。
“请坐吧。”
男子指着八月身边的椅子说道,随后他去了“厨房”,只有一个柜子的小间。
不一会男子端着几片面包和一盘肉出来了,那面包看上去可比这屋梁硬朗多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八月没有坐下,正在倒水的男子确实和自己一样有一头黑色的长发,他的穿着八月也从来没见过,这在黑伯尔尼同样是不常见的,有兜帽的黑色大褂,里面穿着白色的亚麻内襟。
“我和你一样,是古松师父的徒弟。”
男子将手中的杯子推到八月的跟前,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我怎么没听古松师父说过他还有你这样子一个徒弟?”
八月质疑的口吻并不让男子意外,男子离开师门的时候还没有八月和那群孩子。
“我跟你们不一样。”
男子吹了吹杯里的热水,不紧不慢。
“我是被逐出师门的。原本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师父一直希望我能继承他的剑术,去做对身边的人有益的事,从军也好,当一个侠客也好,他对我人生的教诲也从来没离开过剑。”
男子往嘴里塞了一小块面包,有条不紊地嚼起来,他看了看八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又忘了做自我介绍,我叫冬至,可能这跟我的能力有些出入,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师兄。”
师父给孩子们起的名字听上去总是很奇怪,至少对与拉玛罗纳人而言。
在拉玛罗纳,人们更多的选择给孩子们起名叫艾什,朱诺或者艾丽卡,这些都是神明和先祖们赋予美好意义的词汇。至于八月,谷雨,小满或者冬至,拉玛罗纳人会认为这是农场劳工们的外号。
“你叫八月,在莫丝汀王子的授衔仪式上救过他,用你的御风之剑。”
冬至看向八月腰间,曾经自己也在一把剑上磨破了不知多少次手心,但事实证明他不适合那东西。
“师父教给我剑术,我的行为不过是分内之事。”
八月笃着脸色,眼睛时不时瞄向桌子上的肉,在一个初次见面的人面前努力忍住口水是一件相当难的事情,更何况自己是真的饿了。
“确实,你说的没错。离开古松师父,因为我做了分外之事,被整个海伯伦大陆禁用的魔法。”
冬至直接用手拿起一条牛肉,刚要往嘴里塞,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儿。
他转身去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双筷子。
“我忘了,古松师父从小就教给我们用筷子吃饭。”
冬至将筷子递到八月面前,自己顺手把刚才那条牛肉抓起来,“我这里只有一双筷子,而且我也不会像黑伯尔尼人或者拉玛罗纳人那样用刀叉吃饭,我总感觉他们拿刀叉的样子就像是对食物苦大仇深。”
“这么说,你真的是师父的弟子?”
八月将身边的椅子拉到屁股下面。
“我听师母说有一个练剑很刻苦的臭小子,每天最后一个吃饭,那小子应该就是你吧?”
听了冬至的话,八月的目光呆在桌子上,久久不语。
冬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牛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冬至的话让八月回过神来。
一手拿面包,一手夹肉,但不得不承认,冬至的手艺可不怎么样。
“这就是魔法的力量吗?”
看着腾腾的水气,八月可不相信是冬至在接他之前特地先烧了热水。
“当然不是,魔法可不是用来烧水的。”
冬至苦笑道。
“你是如何在大鲨港偌大的码头注意到我的?也是因为魔法吗?”
八月迫不及待问出心中的问题。
“呃···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