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一个人影自山下走来,红色的铠甲和头发是黑伯尔尼人最明显的标志,男子背后黑色的披风扬起,手中战斧上的缺口不会影响它砍下任何人的头颅,相反,那是身经百战的最好标志。
男子面容粗犷,像一块未经风雨打磨的石头,他有些不满,前方身形略有单薄的少年让他很失望。
“他还不如一只黑伯尔尼的成年白羊健壮。”
男子将战斧提了提,他并不在意死在自己战斧之下的是人还是牲口,因为斧头从不挑食。
剑鞘开始不安分地抖动,红色带来的仇恨与愤怒在八月的脑中喋喋不休。
“看来我昨天漏了一个。”
男子拦住八月的去路,他声如洪钟,火红的乱发在风中狂舞,面庞上的疤痕是无数斧下亡魂留在世间唯一的东西,暗红色的甲胄裹覆着全身,唯一没有铠甲覆盖的手臂上是虬龙般的肌肉,那些黑色刺青狰狞可怖。
剑刃出鞘,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只有黑伯尔尼人的血能宽慰家人归天的灵魂。
脚下启动,一道劲斩劈向男子,八月的目光冷峻,御风剑术第二次在自己的手上产生了杀意。
“铿!”
男子大斧一挥,眼中满是令人厌恶的嘲讽意味。
剑斧相接,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八月甩出十余步,这就是黑伯尔尼人选择战斧作为武器的理由,他在强大的力量驱使下将无懈可击。
“我本来打算为那个小姑娘收尸,看来我的工作有人帮我做了。”
男子往手心啐了一口唾沫,重新抓起战斧。
“你不配做那样的事!”
八月再次持剑冲向男子。
巨大的战斧在男子手中挥舞自如,那本该刺入男子身体的剑刃只能一次次在战斧上留下火光。
两人纠缠在一起,八月屡次攻击未果,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男子的防御无懈可击,战斧就像是一面坚不可摧而又锋利的盾牌。
“铿!”
八月向后跳了一步,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被震麻的手重新抓住剑柄。
强攻非但对男子造不成任何伤害,反而自己的手掌被剑身震得酸麻,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可转瞬间战斧的攻势已经袭来。
男子势如奔牛,他右手倒拖战斧,黄泥在身后飞溅。
战斧化成出云惊龙狠狠劈向八月,横斩的斧刃割开空气带着啸啸风声,这一击势要将八月连人带剑横腰斩断。
八月全身发力向后一跃,斧刃贴着八月前胸堪堪掠过,领口在战斧挥舞而出的劲风中飒飒作响。
站定,脚下一踏,八月在原地留下一道残影,绕到男子身后。
战斧的惯性拉扯着男子,此时他背后几乎没有任何防御。
脚下泥土飞溅,手中利剑随风,剑身直向男子后胸刺去。
“小崽子,呵呵!”
男子当然预料到八月的这次攻击,所有曾经倒在自己手下的剑士都认为这是这是必胜的一击,但所有人都对自己的速度过度自信。
舒腰震背,战斧携着冷冽杀意瞬间折返挥向身后,曾有三位剑士倒在这招之下,连同他们弱不禁风的锈剑。
“这么快!”
八月看到男子的动作心中一惊,男子左脚陷入泥土的深度足以反映出这一斧霸道的力量。
“呃啊!”
男子脸上横着狞笑,八月的速度在他看来不过如此,“果然剑术都是无能之人的杂耍。”
八月生生停下脚步,扭转剑身,空气瞬间在剑锋扭曲,浓重的气流在剑尖凝聚成一道猛烈而狂暴的旋风。
“死!”
暴戾的战吼中,战斧在二人之间划出一道腥红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