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失败者都要被审判,胜利者赋予了自己这样的权利,上天诸神从未认可过但是他的子民们一如既往地如此做。
一众拉玛罗纳士兵被黑伯尔尼士兵推上了刑场,刑场就建立在皇宫的后花园,这里奇木围绕,风景甚好。
其实处决战败者无需过于体面的场所,行刑者和利斧足矣。何况黑伯尔尼人从来都不注重仪式,行刑者选自在战争中存活下来的新兵,将军们很珍惜每一次锻炼部下的机会。至于斧头,黑伯尔尼人钟爱斧头,那里的女人甚至切菜的时候都会用到。
在拉玛罗纳的土地上,他们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大发善心布置刑场,让这些不肯屈服的人死得其所,让普通的老百姓走进一生都未曾踏足的地方,见识他们曾经贪婪无能的统治者生活之奢靡。
一声令下,十把铁斧齐齐刷刷,就像操练过无数次那样将十个拉玛罗纳士兵斩首,执刑用的战斧早就用拉玛罗纳的流风旗帜擦的铮亮。
黑伯尔尼士兵将风城所有平民围在台下,鲜血会让他们快速认识刚刚到来的新统治者。
处决后的尸体被拉走,他们被抛在木筏上,那些乱嗡嗡的苍蝇会把他们啃食到只剩下灵魂,而他们的头颅,会挂在风城的城墙之上腐烂风化,他们会亲眼看着自己生前的身体在海面上随着浪潮飘向从未踏足的远方。
鲜血染红了刑台,血水汇成流从侧边淌下。黑伯尔尼的海军大将萨德躺在边缘的藤椅之上,一旁的樱桃木方桌摆满了拉玛罗纳盛产的美酒和果肴,他听说舒伯茨国王之前就喜欢这样的搭配观看士兵们角斗,他希望自己这样的行为能给风城的居民们带来一点亲切感。
“报告将军,又发现一个活的!”
两名黑伯尔尼士兵拖着俘虏带到萨德面前,俘虏身上的盔甲被干涸的和未干涸的血迹覆盖着。
士兵一把将他掼在地上,他早已被折磨得全身无力。
萨德顺口夸奖了那个士兵如夜鹰一般雪亮的双眼。
“这金色的盔甲威名远播,听说他们无一不是以一敌十的忠诚卫士。”
萨德身后一老者眯眼看着八月,他胡子花白,头顶已不剩几根头发。
此人正是此前在战舰上与萨得侃侃而谈的那位老者,也是萨德最信任的谋士,被称作“海风”的尹陲·阿德里安。
干涸的血迹黑乎乎的,粘在盔甲上,萨德用他精美的皮靴尖端点在俘虏的下巴上,围绕在俘虏周围的苍蝇一哄而散。
萨德的脚慢慢将他的头抬起,他很好奇传闻中的高墙铁卫在面对死亡时是不是也会有和正常人一样的惊恐嘴脸。
不得不说萨德有些惊喜,能看得出,俘虏的年龄不大,至少萨德在他的望远镜里没看到象征男人成熟的胡须或者胡茬。铁卫是一个少年,臃肿的脸上全是泥土和血迹,可能是刚才那个士兵干的,这可以理解,任谁都想在高墙铁卫的脸上揍两拳,以此来证明他们的铁卫之名名不副实。
这个俘虏正是八月。
萨德收好望远镜,上一次用它的时候风城上还插着流风旗。
“现在你效忠的舒伯茨皇室家族正夹着尾巴在黄昏海上飘荡,你很勇猛,看得出来你身上的血不是在死人身上蹭的,只要你肯舔一下我的鞋底,我就给你活下来的机会,前提是你脱下这身铠甲。”
萨德扶了扶头上海盗船长一样的宽沿帽子,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军事文化。他抿了一口红酒,藏在浓厚胡子中的嘴唇咂了咂,“你不适合穿这个,矿场的麻布衫更适合你,鉴于你之前的荣耀,我可以让你选择颜色,有灰色,灰色,还有灰色,你可以任意挑选。”
萨德的手下不会因为将军的冷幽默而破口大笑,因为将军曾说过他从来不讲笑话,他说活在大海上的他怕哪一天把大海逗笑。当时有一名船员在听完这段话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后来他被哪一条鲨鱼吃了就不得而知了。
萨德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干练的红色短发像极了一团燃烧的火焰,他和格文的身材相像,强健有力,正如他的脸,有棱有角,散发着和年龄不匹配的成熟男人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