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听说最近他迷恋上了铸剑，一个没有师父教的人自己学会了如何铸剑。”
舒伯茨用手背在下巴上来回蹭着，皮肤传来的微痛证明了那些黑白相间的胡茬依然硬朗。
“正如您说，陛下。”
瑞肯仰望着王座上的人点了点头。
“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舒伯茨也点了点头，示意守卫搀扶瑞肯坐到座位上，待老瑞肯坐定，舒伯茨继续说道：“相信他会有更好的收入，至少在这一点上就比他的爷爷强多了。”
瑞肯藏在白胡子里的嘴似乎是笑了一下。
在朝堂之上，这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是舒伯茨最为信任的人，他是舒伯茨的恩师，他用前辈流传下来的经典与意志教导出如今拉玛罗纳的王，拉玛罗纳所有人都认识他，包括站在莫丝汀王子身后的八月。
老瑞肯昨天才卸去贵族学院院长的职位，他的身体已不允许他在任何事情上操劳，八月记得在此之前他曾去过听风山，专程为学院无法收留黑头发的学生而向古松师父与孩子们道歉。
“我见过那个孩子，肩膀宽厚，身材雄壮，我没有和他说过话，没有和他共事过，但我知道他一定胆识过人。”
乌尔坦穿着厚重的银色甲胄，大殿右边的贵族们看到他站起来齐刷刷闭上了要发言的嘴。
作为海岸守备军团长的乌尔坦今天应召参议，这位魁梧的拉玛罗纳汉子被平民与军士们称作“真正的将军。”而在他个人看来，这个称号充满了讽刺意味。
“我们的军队确实需要一个好的匠人。”
舒伯茨道。
“我们的军队更需要勇猛的军人，陛下，作为一名军人，我不希望自己的国王穿上盔甲冲在大阵的最前方。”
乌尔坦单膝跪地。
“我以为有你就足够了，乌尔坦，黑伯尔尼人不会强过死在你拳下的狮子与老虎。”
舒伯茨安稳地靠在王座上，右手有节奏地在把手上敲着。
“陛下，在这样紧急而重要的会议上，我不认为讨论瑞肯先生的孙子是一个明智决定。”
财务大臣利文斯顿站了出来，他身后的贵族们纷纷挺直了腰杆。
“那你的明智决定是什么，是三天后我不再是你们的国王吗？还是你们的族谱因为画上了金钟而充满荣耀？”
舒伯茨的问题让大殿里又陷入寂静。
“利文斯顿，作为财务大臣你对数字的理解能力异于常人，你认为我们布置在海岸线和城墙上的投石机能够命中距离多远的敌人？”
“二百码···或许是二百五十码我认为，但黑伯尔尼舰队火炮的射程可不仅仅只有这么···”
利文斯顿看了一眼国王，他回答问题的表现很挣扎。
“乌尔坦，告诉他正确答案。”
“在无风的条件下可以将二百磅的巨石投出超过五百码的距离，北方埃斯科瑞姆吹来的季风被听风山挡住，目前这个季节的风向大多是北风，投石机的射程会更远。”
乌尔坦答道。
“我允许你们在很多问题上存在分歧，但人们不能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武器有多锋利，我们早已不是那个安逸在屏障之下的婴儿，拉玛罗纳是在阳光下晒黑的男人，正值壮年，我不允许有人从我的羊群中夺走任何一只羊甚至拔掉任何一根羊毛！”
舒伯茨的口水喷在他面前的空气中，“这是拉玛罗纳，不是黄昏海南域那些生存着几个渔民的小岛！黑伯尔尼征服的都是些没长手脚的家伙，而我们有强大的信念，且四肢健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