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杜大千说着说着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后来出家也是因为当年孩子走丢,表妹伤心过度大病离世,自己便出家做了僧人,要是孩子能找到,便是一家团聚了。 秦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发现自己这次不是来破案的,是来给皇帝的师父找孩子的,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蔷薇说别看地下城人人都知道地保的老大是昆仑九,可是真正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昆仑到底长什么样,有很多种谣传。 有人说昆仑九其实是衙门的官员,所以平时不敢露面。也有人说昆仑九知道地下城不被地上所容忍,怕以后东窗事发,所以一直不用真面目示人。 秦泰也想不出什么方法可以见到昆仑九,马五突然想到了七月,兴许七月对地下城的认识能想出办法。 马五叫来七月,七月听了众人说道一番,思索了片刻说道:“我倒是有一个方法,你们可以试试。以前我记得有一次有人打伤了别的地保,昆仑九便出现了,不过我当时没有看清。 我听买卖人说过,昆仑九只有地下城出了大事才会亲自处理。 前年第二区有一个商户的九转青花龙纹瓶被一个买家看上,那个买家硬说是他爷爷传下来了带进棺材的,结果最近被盗了墓,便来地下城找。让那个商户还他。 这事情闹的可大,那买家带了十几号人来地下城闹事,都是练家子,如果商户不还,他们家的瓶子罐子就都给他砸了。 商户平时也是交了保护费的,自己反应给二区的地保,那个地保搞不定就叫来了昆仑九。 至于昆仑九怎么处理的,我便不知道了。反正是风平浪静了。” “有了,我有个主意。”小六说道。 “你快说吧,别卖关子。” “我打小就喜欢文玩,对瓶子罐子还有书画都有所了解。这些天,你们就知道逛窑子,我都在第二区转悠。我发现每家古董行都只有一两件真家伙。 而且做古董老板的人,都是打眼货,没有几个有真材实料的。 我也听人说了,这些古董行除了保护费,还都有昆仑九的股份,听人说昆仑九是这一代最有名的古董玩家。 我准一天以内把每家的真东西以低价买了过来。然后拉到地上的诡市去卖。 我猜昆仑九一定坐不住,这些古董店的真东西,他一定了如指掌。 到那个时候昆仑九就会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个主意好,”昆仑手杜大千说道,“这样也避免了冲突。” “对,这样也不破坏地下城的秩序,起码我们接下来的查案也可以继续。”秦泰接着说道。 “如果昆仑九就是我的儿子,是不是我们可以劝他放弃第一区的生意,当然是等你们查的水落石出以后。”此时老和尚的眼神里,已经满满是期待,大家都知道他在等待相认的那一刻的到来。 “不过,陀螺肖本来就和昆仑九是死对头,可以借昆仑九的力量灭了陀螺肖。”马五接着说道。 “事不宜迟,大家分头行动。”说着,几人便换装继续潜入地下城。 老和尚说了,买古董的钱都算他的,他去和皇上申请经费,有了他这句话,秦泰拿出了二千挂银的银票,分给了小六和其他几人,让他们用这钱去购买真品。 小六和老和尚打头阵,他们来到第二区,这里的店铺都是清一色的简易平房。 一排一溜纵横交错,形成数十个南北东西走向的窄道,平房里出售着各种瓷器,陶罐,石刻,木雕和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第二区的人很多,小六看到一个大胡子在那里转圈,知道大胡子就是第二区的向导。 这种向导就是收几个小钱,给头前带路的主顾,要是买东西买的多了,他们也会和店家收些佣金。 大胡子领小六和老和尚七拐八拐到了一间店铺,小六一看店里陈列着百十个彩色陶罐,而大胡子本人就号称是个收藏家,不过这逃不过小六的法眼,要是有那本事,大胡子才不会在这里赚这点小钱。 看了一圈,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个不起眼的陶罐,看着破烂,不过确实是正品。 但是陶罐的价钱并没有那么好谈妥,店铺的老板一直加价,先前说好的二千挂变成了三千挂,两人就争执不休。 老和尚是外行,知趣,没有发表意见,呆呆听他们一会儿红着脸吵,一会儿又勾肩搭背地称兄道弟。 最后小六急了眼,“算了,老板,没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不买了,我是看着陶罐和我老家小时候一个罐子器型差不多,不然你这罐子五十挂,我也不要。你留着吧。我们别处看看。” 说着便要离开那家店,大胡子可不乐意了,对着老板说道:“都谈了那么久,你这人怎么还就地起价呢。下回真不能带人来你店了。”说着也准备离去。 那个老板也是个睁眼瞎,根本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反正就是这么多东西,都是盗墓的,黑市弄过来的,都是便宜拿的货,一个店加起来也没有两千挂。吵了半天,发现小六是个懂行的,只能认输了。 “给你吧,还是二千挂,这可是好东西。”老板说道。 “不用了,我买东西都是看心情,这东西在别处只值五十挂,我是想念我家乡姥姥用这罐子腌的咸菜了。你那么一抬价,我倒是醒了。现在不想了。”小六一扭头走了。 那个老板追出去几米,“就五十挂吧,交个朋友。” 大胡子也在一边说道:“收下吧,是个回忆。看着还能想起老家。” “哎,行吧,就五十挂。”说着小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老板,就这样第一件真品到手。 小六面无表情,好像真的是自己吃了亏一样沮丧,他心里都在为自己的演技点赞,感觉自己真是杀的一手好价。 三人便开始跑第二家店面,第二家店面不大,里面满满当当。有字画,有古书,有首饰,有钱币,有鼻烟壶,甚至还有女人穿的绣花鞋。 小六微微一笑,他已经看到了架子上一件宝贝,看来今天他就要满载而归了。 小六指了指架子上那个鼻烟壶说道:“老板,那个鼻烟壶拿来看看。” 老板是个中年女子,有些跛脚,慢条斯理的走过去,拿下了鼻烟壶。 小六借着灯光仔细观瞧,果不其然,这件东西就是宫里传出来了上品,看来这次真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