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昭容瞧着,忙软声转圜道:“元妃娘娘这一胎是个皇子才好,左右咱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元妃娘娘这一胎是个皇子,必定是前途无量。也免得大家心里惦记着,跟着争抢了。左右,宠爱都是元妃的,前途也是元妃的。咱们争了也白争,想通了,往后日子也能清清静静的过呢!”
诚淑仪抚掌笑起来,极是赞同,“正是纯昭容这话!都瞧明白咱们陛下的心思,那份恩宠,是争也争不来的。谁都不必惦记,无论是贵妃,还是采女,都是一样的人。真真儿叫一个‘天下大同,天下太平’!”
嘉妃有些难以理解的看着纯昭容与诚淑仪真切的模样,心里有说不出的纳罕,眸色阴阴沉沉的,“两位妹妹可都是有皇子的妃嫔!”
诚淑仪偏头,乐乐呵呵的看向嘉妃,道:“怎么?”
嘉妃没有直接言明,极是婉转而隐晦的说道:“皇子是指望,是依靠!”
诚淑仪不以为然的摇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也不盼着什么指望和依靠,宫里的孩子,不好养活,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才好!”
嘉妃唇畔微微一牵,似笑非笑,阴阳怪气的说道:“两位妹妹都是清净的人,如今自是有子万事足。你们与世无争,可只怕旁人的儿子生下来,便就越发不知足……”
“嘉妃姐姐,您回棠梨宫,得往东走了。”纯昭容适时的打断了嘉妃的话。嘉妃面上不免有些讪讪的不大自在,再不说什么,转头去了。
诚淑仪盯着嘉妃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垮了下来,道:“再没有谁比嘉妃会算计了,她心里眼气,做什么总挑拨别人。总拿三皇子、四皇子说事儿,我真是听够了。”
纯昭容低缓的笑了笑,“她啊,就是那种会在心里打着小算计、小聪明的人。你既然瞧出来,不上当便是了。”
诚淑仪转瞬,释然一笑,也不再说什么。二人作别,各自回了。
且说云千雪从紫宸殿回来,便是忙不迭的拉着姜子君回了长乐宫。一路上自己抱着颜欢,亲了又亲,欢喜的不肯撒手。直到进了合欢殿,颜欢闹着困了,云千雪这才让人抱着去睡下。
姜子君挺着突兀又硕大的肚子,可身子却是有些消瘦。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消瘦,云千雪拉着她的手,很是感激的说道:“你得照养着二皇子,肚子里还有一个。可难为你将颜欢护的这样好,我瞧着她被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可见你是没少费心!”
“你可别跟我闹这些虚文!”姜子君不自在的推了云千雪的手,闲闲一笑,“照说,我是报喜不报忧,没敢跟你说颜欢的事儿,也是怕你有孕再唬着你。一个不当心,便是我该死了!”
云千雪不觉蹙了眉,紧张兮兮的问道:“是什么事儿?”
姜子君抿唇,笑了笑,拍着云千雪的手安慰道:“没什么,你别心惊。那会儿还是刚入秋的事儿……”姜子君说着,便是人参蜜片的事儿如数都告诉给了云千雪。
“也难怪我那一阵儿心里总是不踏实,若非你送了信报平安,我也要磨着皇上派人回来瞧一瞧的!”云千雪有些余悸未平,顺了顺自己的心口。可是想着姜子君举剑横在嘉妃面前的模样,忙不迭的笑了起来,解气的感叹道:“你真拿着剑去唬嘉妃?”
姜子君笑眯眯颔首,“何止是嘉妃,转着一圈儿,能唬住的,我都去唬了一把!教她们再敢起坏心思,冒坏水儿!”姜子君轻哼一声,大是威严霸道,末了,又说道:“那御赐的剑尤其好用,我可不预备还回去,得将那剑扣下来。”姜子君一顿,又撺掇着云千雪道:“你也让皇上赏你一个,就挂在合欢殿的殿门口!”
云千雪没忍住,嗤的一声,撑着肚子笑了起来,“有你那一个,我也就够了。到时候我只管去请你为我做主!”云千雪说着,便是将嘉妃勾结宣城长公主,自己如何惩治宣城长公主一事如数告诉给了姜子君。
姜子君一听,也是笑得前仰后合,直把眼泪都笑了出来,道:“你可比我有出息!这样热闹的事儿,没当面瞧见真是可惜!只是我瞧着,应该把嘉妃扔进河里,”姜子君说着,却又是咬牙,否道:“扔进河里也不解气,她这样的人,在宫里上蹿下跳的害人不说。眼瞧着宫里使不上力,便又想尽了法子往宫外去折腾,可真该死!”
云千雪若有所思的笑起来,幽幽道:“让她折腾吧,如今好日子,眼瞧着就到头了!”
这时间,黄槐从从进门,向姜子君禀道:“夫人、元妃娘娘,新入宫的定贵嫔把嘉妃给打了!”